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城墻終于支撐不住,轟然倒塌,漫天碎石如雨點般落下,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半邊天空。
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士兵們的呼喊聲被淹沒在巨大的轟鳴聲中。
裴行儉舉起指揮旗,玄甲上的金飾在夕陽下熠熠生輝,他大喝一聲:“進攻!”
數萬唐軍輕騎如離弦之箭,踏著滾燙的碎石沖向伊斯法罕城。
馬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
士兵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中的長槍,馬槊泛著寒光。
他們一路千里迢迢從長安趕來,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穿越茫茫戈壁,那里白天酷熱難耐,夜晚卻寒冷刺骨。
翻越巍峨雪山,不少人失足墜入萬丈深淵。
風餐露宿,只為了這一刻。
在府兵制的激勵下,只有靠自己打下來的東西,才真正屬于自己。
有士兵大聲呼喊著家鄉親人的名字,仿佛已經看到了帶著戰利品衣錦還鄉的場景。
阿拉伯守軍并未慌亂。
隨著一聲悠長而尖銳的號角,城頭騰起陣陣濃煙,數十架投石車緩緩轉動,巨大的絞盤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巨大的石塊劃破長空,帶著呼嘯聲砸向沖鋒的唐軍,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有的戰馬被砸中后,當場倒地不起,騎手也被甩飛出去。
有的士兵躲避不及,被石塊砸中,瞬間血肉模糊。
更令人心驚的是,一桶桶神秘的液體從天而降,落地瞬間便燃起熊熊烈火,火焰呈現出詭異的藍色,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
遇水愈熾、觸物即燃。
“盾牌手結陣!火銃隊齊射!”
裴行儉的吼聲被火焰爆裂聲吞沒。
前排的唐軍士兵高舉盾牌,試圖阻擋飛落的希臘火,但那些粘稠的液體順著盾牌縫隙流下,瞬間點燃了他們的衣甲。
慘叫聲此起彼伏,士兵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撲滅身上的火焰。
火焰貪婪地吞噬著一切,將他們的皮膚燒焦,將他們的頭發燃盡,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有的士兵幫忙在他們身上澆水,卻沒想到火焰遇水燒得更旺,轉眼間便被火焰吞噬。
后方的火銃隊迅速反應,密集的槍聲響起,火銃噴出的火焰在夜色中閃爍,可阿拉伯人的死士隊背著青銅噴射器,冒著彈雨沖進唐軍陣中。
他們高呼著真主,眼神中充滿了狂熱,所到之處,藍焰肆虐,鐵甲熔成鐵水,皮肉化作焦炭。
一名年輕的唐軍士兵,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手中的火銃還在冒著青煙。
他驚恐地看著一名阿拉伯敢死隊員沖向自己,那人的青銅噴射器正噴出長長的火舌。
他想要逃跑,卻發現雙腿早已不聽使喚。
火焰瞬間將他包圍,他發出絕望的慘叫,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久久不散。
而在不遠處,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兵,揮舞著長刀,砍倒了幾個試圖靠近的敢死隊員,但最終還是被希臘火點燃,他怒目圓睜,奮力沖向敵人,與對方同歸于盡。
裴行儉看著一具具燒焦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他握緊腰間染血的銅符,心中思緒萬千。
戰場的另一邊,穆阿維葉站在殘損的城樓上,他皺著眉頭,眼神中有些不甘。
望著尸橫遍野的戰場,他撫摸著身旁同樣焦黑的投石車,喃喃自語:“大唐的火器...我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能用的我們都用完了,準備沖鋒吧。”
“我聽說大唐的鐵騎,從未敗過,今日,讓大唐看看,我阿拉伯帝國的騎兵,更甚大唐!”
“真主在上,保佑我們!”
穆阿維葉提起手中長槍高舉!
“阿拉!沖!”
伊斯法罕城門打開,一萬阿拉伯鐵騎傾巢而出,混雜著一千重騎,對著眼前的五十萬唐軍展開了沖鋒。
饒是唐軍見到那重騎兵,也不由得懵了一下,阿拉伯人竟然有一支重騎部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