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眾人好奇的目光,徐大頭哭笑不得的開口,道:“也不知道俺娘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段時間,每天要去村委會好幾趟。俺問她去干啥,她說去識字,還逼著俺也學……你們是不曉得啊,俺這兩天在家里,就比坐大牢還難受……”
瞧著徐大頭苦哈哈模樣,徐墨差點笑出聲來。
讓這群野慣的山娃去識字,確實有點兒為難他們了。
可,時代在進步,若是字都不認識,還怎么賺錢?
“你們記牢,今后想要跟著我干的,就必須要識字。”徐墨道。
“哥,其他事情,俺都聽你的,可這學字,太難了!”徐鋼說話都帶著哭腔了,當年他每天四點起床,走十多里山路,去黃點村的小學上學,可結果呢?自己名字都寫不來,他還經常嘀咕,為什么爹娘不給他取個名字叫徐1,那樣,至少他能寫自己的名字。
“話我已經說了,你們不學,就別跟著我干活!”徐墨聳聳肩,攤手道。
沒壓力,就沒動力。
重生前,他也是大字不識一個,可去了部隊,還不是邊訓練,邊學習。
“黑子!”
就在這時候,門口處響起一道呼喊聲。
“老瞎子,你咋來了?”
“嘿,老瞎子,這黑燈瞎火的,你還能看見路?”
眾人雖打趣著老瞎子,可卻一個個站起身來,去攙扶他。
老瞎子在上葉村的地位可不低,畢竟是村子里唯一的老中醫。
“老瞎子,坐!”
徐大頭把老瞎子攙扶到火爐旁,坐到椅子上,一邊抓來一把瓜子,替他剝了起來,笑問道,“老瞎子,你來找黑子有啥事情?”
老瞎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搭著拐杖,眼睛瞇成一條縫,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長滿黑不溜秋的老年斑,笑呵呵的開口,道:“俺瞧著黑子越來越出息了,所以,有些事情,想要黑子幫襯幫襯。”
“老瞎子,你有啥事情,就說,能幫,我盡量幫!”徐墨嗑著瓜子笑道。
“老瞎子我大限將至,怕撐不了幾天了!”
頓時。
在場所有人表情一僵。
“老瞎子,你胡說八道什么?你這體格,比俺爹還硬朗呢!”
“大過年的,咋說這么不吉利的話,老瞎子,快呸呸呸吐出來。”
“哈哈哈!”
聽著徐大頭等人的話語,老瞎子笑得更加開心了,道:“老話說,醫者不自醫。事實上,那是錯的。我自個兒的身子,是好是壞,還能不清楚?再說了,生生死死,誰能逃得了?老瞎子我活了那么多年,就算是死,那也是喜喪。”
徐墨皺著眉,記憶中,在自己當兵前,老瞎子并沒死。
蝴蝶效應?
“小兔崽子們,先聽老瞎子我說完,你們別逼逼嘮嘮了!”老瞎子用拐杖戳了戳地面,臉上笑容燦爛,那瞇著的眼睛里邊,透露著追憶,“老瞎子我年輕時候,那也是風云人物,號令三廣之地武林同道……”
“可這風光的日子,沒過幾年,那群洋鬼子來了。”
“洋鬼子的心思是真毒啊。打不過老瞎子我,就弄了大煙……”
徐墨瞪大眼睛,聽著老瞎子的自言自語,心中震驚無比,老瞎子說的洋鬼子來了,是什么時候?
這家伙,不會是從清末活到現在吧?
“自從廣州那件事兒后,老瞎子我身子雖活著,可心卻死了。靠一介匹夫,改變不了啥。渾渾噩噩,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里。說起來,老瞎子我,比葉行山還要大上兩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