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連你王叔我都不認得了?”
秦莊面色如常,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被識破,“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朕自小不被重視,在冷宮中長大,瑯琊王怎么可能見過朕。”
“你小時候可讓人討厭了,我一抱你就哇哇哭,恨不得直接掐死你。”
秦莊仿佛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自顧自地說道:“越長大越像那個女人,我看著就惡心,早知道就該直接掐死你了。”
“你在恐懼?”
提起那個女人時他雖說著厭惡,但神情中卻流露出一絲恐懼。
秦莊充耳不聞,“你錯了,我們都錯了,所有人都會死。”
見狀,秦天忍不住皺眉。
這時,楚玉姝突然開口,“是紙人。”
“嗯?”
在秦天疑惑的目光中,她右手劍指刺出,隔空點在瑯琊王眉心。
頓時,后者仿佛泄了氣般仰面朝后倒去。
低頭一看,哪還有什么人,只見一張栩栩如生的紙人滑落在地。
這張紙人,無論體態還是相貌都是按照瑯琊王裁剪出來,看不出絲毫破綻。
“竟還有此等手段。”
秦天皺眉,低頭審視著紙人。
“道門有撒豆成兵,剪紙為馬的典故,說的就是他們。”
楚玉姝開口解釋,只是神情卻有些復雜。
“他們?”秦天疑惑。
但她很快就收攏心思,再度恢復面無表情的冷淡樣子。
見她不愿開口,秦天本想放棄,卻聽秦瀅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國師所指的應該是太平道。”
楚玉姝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否認。
“太平道?”
秦天總覺得這名有些熟悉。
“前朝那場險些亡國的黃巾之亂,就是那位自稱天公將軍的太平道天師。”
經過秦瀅一提點,他頓時醒悟過來。
前朝國祚綿延三千七百余年,其實可以視作兩個朝代。
因為在建國不足八百年時,曾經爆發過一場黃巾之亂。
黃巾軍所到之處,各地農民游俠紛紛響應,很快席卷全國。
當時的前朝皇帝被迫遷都,放棄大半國土才勉強抑制住黃巾軍的進攻,可以說幾近亡國。
此后雙方經過數年的僵持對峙,最終是前朝皇帝親自登山求見宗門,才解了這場黃巾之亂。
“自黃巾之亂平定后,前朝便將太平道視作邪教,大肆剿滅,所有太平道門人悉數被殺。”
楚玉姝補充道:“而道門也迫于壓力,將太平道除名。”
秦天并未覺得如何,此乃人之常情,若不舍棄太平道,恐怕就沒有今日的道門了。
“當年黃巾軍的失敗太過蹊蹺,好似一夜之間便大勢已去,史書對此語焉不詳,其中有所隱情?”
從楚玉姝的態度中,他有所猜測道。
“前朝皇帝親自登山,于山門外苦等一夜,最終與宗門達成一致。”
秦瀅回憶著史書中的記載,“此后不到兩個月,天公將軍突兀病重,并在極短時間內離世。”
“失去了主心骨的黃巾軍,便徹底潰散。”
聽完她的敘述,楚玉姝默然不語。
良久后,她才開口道:“紙人是太平道最擅長的手段之一,當年僥幸沒死的門人弟子,恐怕要重新現世了。”
秦天疑惑道:“從那位天公將軍來看,太平道應都是舍生取義的豪杰之輩,為何如今會和老皇帝勾結在一起?”
那位天公將軍,貴為道門一脈天師,可以說是位高權重,只等去世之后便能青史留名。
是年,天下大旱,朝中以造反為由滅殺百姓災民數十萬人。
這樣的人物,卻最終放棄一切選擇造反,只為了給那年死去的百姓討要一個交代。
楚玉姝冷笑道:“如果在他們眼中,先帝才是正統,幫助先帝才是義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