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才皺眉,不動聲色地將銅鏡收起,這才轉頭問道:“出什么事了?”
“朝廷的兵馬……我們被包圍了!”
精壯漢子面色焦急道:“我們怕是逃不出去了!”
聞言,梁秋才眼中閃過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住:“有多少人?”
“約莫不下三萬之數!”
三萬……梁秋才眉心緊皺。
自從三個月前,他就聯系不上鏡中的仙人,無論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回應。
打那之后,綠林軍便節節敗退,沒了他呼風喚雨的能力,很快便被打回原形。
“如今城內還有多少兵馬?”
精壯漢子名叫王巖年,乃是如今綠林軍的二把手,負責協助他管轄兵馬,“不到五千。”
連番戰敗一路逃回嘉祥縣的綠林軍,已經沒剩下多少人手,但這些人無疑都是死忠。
“五千人……”
梁秋才心中咯噔一聲,嘉祥本就是小縣,城防并不堅固,要以五千人守住三萬人的進攻,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剛想開口,突然感覺懷中一片熾熱,當即不動聲色道:“你先出去組織人手,我稍后就來。”
“好。”
王巖年沒有懷疑,轉身離去。
待他離開后,梁秋才關上房門,從懷中取出銅鏡,卻見其中依稀可見一道人影。
“仙師!”
他心中一驚,大喜過望。
卻聽鏡中人影開口道:“考慮得如何?”
梁秋才陷入沉默,久久沒有開口。
“難道你自己的性命,還不如城中的百姓?”
那聲音冷笑道:“況且也不是要你全部獻祭,只不過百人罷了。”
他喉頭滾動一下,試探性問道:“只要獻祭百人,便能破局?”
“區區三萬凡俗軍隊,本座揮手間便可覆滅。”
那聲音傲然無比,其中還夾雜著自上而下的輕視。
梁秋才再度陷入沉默,似乎內心難以抉擇。
“你可別忘記,這三個月來遭受的失敗。”
鏡中身影冷哼一聲:“這是本座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
良久的沉默過后,梁秋才開口道:“不如以敵軍的尸體獻祭?”
“你當本座那般好糊弄?”
“那便罷了。”
梁秋才搖搖頭,神情卻逐漸堅定起來:“我寧死,也不愿傷害城中百姓。”
“自取滅亡。”
丟下這句話,身影逐漸消散。
而梁秋才也感受到,這一刻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體內脫離。
他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到最后,不過一場空。”
看了眼桌上的銅鏡,他沒有再拿起,反而是轉身朝著屋外走去,神情堅定。
“索性不過一死罷了。”
……
半個時辰后。
三萬大軍開始攻城,嘉祥城內的五千綠林軍也登上城頭,準備做殊死一搏。
梁秋才親臨戰陣,手持一把長劍,神情堅定。
“咚咚咚!”
在漫天戰鼓聲中,兩軍開始肉搏廝殺,場面殘酷到極致。
“王巖年呢?”
突然,梁秋才意識到不對。
一名士卒答:“那會看到,王統領獨自往城中去了。”
“不好!”
梁秋才面色大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