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決定了。”
秦天不由分說,便將遷徙大族一事定下,“內閣盡快拿出具體方案,擬定各家遷往各處,先從五姓七望開始。”
若是在他剛登基時,還真不敢這樣大刀闊斧地改革,但如今他威望如日中天,自然不懼大族。
哪怕現在的秦天要將整個大乾清洗一遍,也不敢有人跳出來反對,這就是威望的重要性。
“遵旨。”
王通等人紛紛稱是,又轉而問道:“那陳家……”
“你們倒是提醒朕了。”
秦天眉頭一挑,陳家也是大族,又有太后撐腰。
“太后也該為天下做個表率,既如此就從陳家開始吧。”
幾位閣老紛紛低頭稱是,涉及皇族家事他們不敢發表意見。
秦天的視線落在盈盈起身,將要離去的長公主身上:“皇姐可莫要讓朕失望。”
后者腳步一頓,抿唇道:“本宮會做好。”
目送她遠去,秦天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扶手,目光深邃。
遷徙大族只是第一步,斬斷他們在地方上的觸手和產業。
而后還需要將大族具體拆分,這些大家族之所以根深蒂固,就是因為家族人數眾多,宗族觀念強烈,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若是能夠將每一支每一房都拆分開來,就能避免他們抱團做大。
“如此還不夠,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在地方重新凝聚影響力。”
所以秦天打算效仿前世的陵邑制度,每隔百年就遷徙一次大族,強迫他們離開原地。
這是針對世家大族的舉措,除此外大乾同樣有實權藩王。
類似鎮南王等封地在邊關的王爺,手握重兵,還有內地封王食邑萬戶,王府更有私軍存在。
“先帝留下的真是爛攤子。”
秦天不由得感慨,大乾能活到今天,沒有分崩離析堪稱奇跡。
由于先帝癡迷修道,二十多年不上朝,又不想皇權被架空,因此一直在玩平衡術。
宮中扶持以陳宏為首的宦官,與朝堂上以丞相為首的文官集團抗衡,更是大肆分封藩王,以皇族坐鎮地方。
“藩王不除,地方永無寧日。”
他收回視線,淡淡說道。
聞言,下方的三名閣老皆是內心悚然,陛下是鐵了心要對藩王下手。
王通皺起眉頭,“臣斗膽建言:如今多數藩王為陛下之長輩,若對他們動手恐會引發非議,將來史書之上……”
如今在世的藩王中大多數是先帝的兄弟輩,也就是秦天的叔叔,如此對長輩下手,恐怕史書上會留下惡名。
但秦天并不在意這點,擺手道:“史書如何自然有將來人定奪,更何況朕也沒打算對他們做什么。”
略微一頓,他平靜道:“朕是要推恩。”
“敢問陛下何為推恩?”
王通三人皺眉,并未聽過如此說法。
身為老臣他們內心是相對保守的,希望秦天能夠顧念皇族親情,不要對藩王動手。
但他們也清楚藩王的危害,因此嘗試以折中的法子解決。
“聽朕說完,自然就明白。”
秦天開口,將推恩令簡單解釋一遍。
三人聽完皆是愣在原地,以他們的智慧如何能不明白,這項舉動看似是皇恩浩蕩,實際上是挖斷藩王的根基。
好陰險的舉措……三人心頭皆是有些微妙,陛下已經具備帝王氣象。
王通深深看了一眼皇帝,以往雖恩威并施,卻都是些堂堂正正的手段,而現在他卻真正領悟到政治的精髓。
秦天似笑非笑地看著三人:“三位閣老以為如何?”
他沉默片刻,“此舉功在千秋,老臣贊同。”
“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