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皇城外。
悶雷在云層中翻涌不休,雨點止不住從天際滾落。
一輛馬車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隱入漆黑如墨色般的雨夜中。
禹青和坐在馬車中,雨點被狂風攪動,傾斜著落入車廂之內,漸漸沾濕他的頭發和衣袍。
原本還算是溫暖的車廂之內,頓時彌漫起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然而禹青和卻像是不曾察覺一般。
他就這樣坐在車廂里面一動不動,沉默不語,只是顯露出一雙滿是麻木陰郁的眼眸。
此刻他的內心滿是掙扎與痛苦。
精心籌備了這么多天,換來的結果卻是他輸的一塌糊涂。
不僅僅是輸了,現如今的他,應該說什么都沒有了。
在逃離皇城的時候,他看到了本該是羅列罪大惡極之人的通緝令上,有了自己的畫像和名字。
這是那位假皇帝所下發的旨意,說他意圖謀反。
整個神闕,不論大小官員,普通百姓,全都沸騰起來。
對于皇帝的解釋,他們自然會毫無保留的相信,更是恨不得等抓到他之后,由他們親自上刑。
而他禹青和已經沒有為自己洗清冤屈的身份和資格了。
只要自己有一天在活著,那對于假皇帝來說始終都是一個威脅,若是不將自己斬草除根,定然會誓不罷休。
可以想象的到,就算自己僥幸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沒有被假皇帝找到,但恐怕以后得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
以后迎接他的將會是永無寧日。
沉默良久,禹青和緩緩抬頭看向面前駕馭馬車的人,眼中帶著一抹復雜,聲音沙啞的問道:“為什么救我?”
那人穿著一身用料講究的錦袍,頭發更是被一根白玉簪盤起,看著不像是車夫。
此時他回過頭來,露出一張可以說是整個龍庭之人都十分熟悉的臉龐。
“不管怎么說,我們終究還是兄弟。”
禹青陽望向自己的三皇兄,緩緩開口道。
自那日禹青和假意來給他祝壽之日,他就覺得禹青和可能會動點什么歪心思。
畢竟以前他過生辰的時候,禹青和對此幾乎都是不聞不問,更別說會親自上門來送一份賀禮了。
再加上禹青和本就是他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對手。
雖說擁護對方的勢力遠遠不如自己,但拔了牙的老虎也不能不防,所以他便安插人手時刻注意著禹青和的動向。
直到今天晚上,禹青和獨自一人前往皇宮。
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禹青陽使用了一件可以隱逸自身的靈寶,也跟著一同前往,去偷聽自己這位三皇兄究竟想做什么。
卻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般驚天大秘密!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皇!
如此一來,他也終于明白這位三皇兄究竟想做什么了,只是禹青和所做的這一切,也只是無用功罷了。
不說禹青和,就連他自己此刻的心情之復雜都難以言喻。
自己心中敬畏了多年的父皇,竟然是假的。
這給他的內心造成了何其巨大的沖擊,以往腦海中那些父子間流淌著真情實感的記憶,也在這一刻隨著傾盆大雨徹底洗刷的干干凈凈。
“兄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