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不多說,蘇昱雖然筑基圓滿,神力驚人,但要想提起這塊鐵板還是有些困難,這方世界其他人就更不必提了。他仔細看了一下,見到鐵板兩側似有軌道,便握住銅環,往墻的那一面一推,果不其然,一陣咔嚓聲中,鐵板緩緩陷入墻中,露出一個大洞。
洞口幽深,內中似有火光閃爍,蘇昱身形一動,便躍了下去,劉菁亦跟著躍下。
下方是個地道,幽冷潮濕,但并不氣悶,顯然另有通風之處。
蘇昱行了兩丈,便見到前方有個石門,唇角微露笑容,撥出凌霜劍,一劍順著門縫斬入。凌霜劍本就削鐵如泥,再加上蘇昱運起一身真氣內力,更是威不可當。一劍之下,勢如破竹,甚么暗鎖盡被斬斷,用手一推,門便開了。
“嗖!嗖!嗖!”
陡然之間,數十支利箭自前方洞頂之上射出,勢比弓弩,威力驚人。
蘇昱早有預料,獨孤九劍之“破箭式”應手而出,一道劍光化作數十道寒芒,每一點寒芒均是恰到好處的刺在箭尖之上,數十支箭尖藍旺旺的、顯然淬有劇毒的利箭應手而落。
過了這道門,地道傾斜向下,又有兩道門。第二道門破去后,卻非毒箭,而是飛針,密密麻麻一大片,由強勁機括射出,專破內家真氣。蘇昱使出一招“周流六虛”,將先天太初拳法化入劍法中,劍氣彌漫,茫茫無盡,如同充塞于天地宇宙之間,全身上下,竟無一處死角。
陰陽變易,生克制化,浩蕩劍氣將襲來的飛針攪成了一片碎屑微塵。
第三道門前后以木板棉絮包裹,卻是再無機關,想來那布置這地道的人也不會認為有誰能夠闖到這里,所設一切機關,只是為防萬一。
劈開大門,就聽到前方數十丈中傳來一個濃重的聲音:“是甚么人?”
其人正是任我行,他修行吸星**數十年,吸取了不知多少人的真氣內力,單以真氣之渾厚而論,可說天下第一。地道幽靜,哪怕相隔數十丈,他也輕易聽出了異動,立時開口發聲。
蘇昱未加理會,只是負手前行,他所欲得者,僅吸星**,對于任我行其人,毫無興趣。任我行劍術不過和他先前一般,位于“法”的巔峰,窮盡變化之道,若在先前,蘇昱倒是不介意和他戰上一場,以求劍術精進。但是,通過和風清揚的三月論劍,他對于劍法的感悟已經達到了不假外求的地步,對于天下諸般劍術變化悉數了然于心,更是自出機杼,達至前人所不及的境界!
前行百多步,腳下和洞壁愈加潮濕,顯是到了西湖之底,前方又是一座鐵門,門上有個尺許見方的洞孔,露出一個毛茸茸、胡須布滿臉孔的頭顱,雙眼亮如寒星,死死的盯著蘇昱。
“你是何人,江南四友呢?”任我行冷冷道。
蘇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出其然,任我行氣勢雖是龐大,但氣息渾雜,卻是顯得虛浮,更是遠遠沒有先天胎息那種天、地、人渾然一體,無分彼此的玄妙意境。
其實也不奇怪,吸星**看似霸道強橫,實則不過是外門邪道,難成正法,永無上窺先天境界之可能!
概因先天之境,乃煉氣化神,精氣神意,四者渾而歸一,才能成就先天真氣。吸星**吸取他人內力,精氣神自無法和己身匹配,初時尚且不顯,到了某種程度,各種內力便會生亂,諸氣伐脈,苦不堪言。更因駁雜精氣,難與己身相合,無法成就煉氣化神之道,永絕先天境界!
此種隱密,只觀比之吸星**更為神妙玄奧的北冥神功,其修習者無崖子七十余年苦修北冥真氣,卻不曾大肆吸取他人內力,便可看出一二。無崖子在轉嫁功力之前,更是要化去虛竹淺薄的少林內功,恐怕便是免使沖突。而他在將一身修為傳給虛竹后立刻身亡,即是因為先天真氣精、氣、神渾然如一,一去皆去,自無幸理。不過,從這一點而言,無崖子雖是身隕,但又何嘗不是在虛竹身上延續了自己的存在,便如另一門更為詭異莫測的奇功道心種魔**般,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意念傳承了下去。
蘇昱目光悠悠,神思遐想,自然,北冥神功相較道心種魔**相去甚遠,一者不過是觸及了人之生命本源的“氣”,而另一者卻是觸及人之精神最為玄奧莫測的先天靈神,立意高絕,便是放到無極世界,恐怕都稱得上是一門傳世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