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莊,迎客亭,一座長廊延伸入波光浩渺的西湖中,周圍遍植荷花,翠葉亭亭如蓋,風起時,凝碧如波,清新可喜。或粉或白花朵點綴其間,姿態裊娜,如剛出浴的美人,送來陣陣清香。
亭中有一石桌,蘇昱盤坐于一方蒲團之上,身前燃著一爐檀香,青煙細細,香氣幽遠。他雙目微閉,似神游天外,眼前只是一副軀殼。凌霜劍連鞘擱在膝上,伴隨著蘇昱的呼吸,這柄古之名劍在微微顫動,聲若龍吟,讓人懷疑是否會突然脫鞘而出,化作神龍,飛往天外。
劉菁侍立一旁,低眉垂首。
將近午時,湖面之上,忽有琴音傳來,錚如金石,作殺伐音。恍然間,東方之處,一艘輕盈畫舫破浪而來。
船首之上,一名紅衣女子素手撫琴,琴音直入云端,震人耳膜,仿若戰鼓擂起,慷慨激昂,血戰沙場!
一名紅袍之人半臥于舫中,四周有輕紗遮繞,看不真切。“他”星眸半閉,慵懶隨意,張口一吸,案上美酒便自杯中化作一條銀線落入口中。兩名絕色美婢半跪于側,扇動團扇,帶起陣陣香風。
亭中蘇昱忽然睜目,眼中便似有一道無比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地。他唇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笑意,“東方不敗,果然夠強!”
劉菁突然感覺到,眼前的蘇昱,仿佛融入了整片天地之中,他如一縷微風,一束陽光,一朵菡萏,一道碧波,氣息無處不在!
天人合一!
雖然只是最粗淺的層次,但也是任何一位先天之下的武者畢生難求的神妙境界。
不過,自古以來,便有先賢發現,武者能夠通過沐浴、齋戒、焚香等一系列儀式,靜心調神,短暫的晉入這個領域。此種境界,可以將一個人的潛力發揮到淋漓盡致,有著越階而戰的可能。
可以說,如果是之前的蘇昱,面對先天強者,逃生的可能性只怕連一成都不到,但現在,至少有三成把握。
感受著天地的共鳴,蘇昱有一種難言的感悟,仿佛整個人被洗滌了一遍,身心俱暢,體內真氣都活潑了幾分。
先天之境的強橫與可怕便在于此,他們身心時時與天地相合,如返歸母胎的嬰兒,無論是精神還是肉身,都在這種滋養中達到了一種巔峰。直至逐步開啟人身寶藏,陰神成就,統御自身一切,把握細微變化,即是化神宗師。
晉入初步“天人合一”層次的蘇昱,精神的敏銳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層次,提摯天地,把握陰陽,合于自然。在第一時間便清晰的感知到,距自己數十丈開外的那一團宛若黑洞般不住吞噬天地之能的強橫可怕氣機。
而就在蘇昱睜開雙眸的那一剎那間,一襲紅袍,外以金、銀各色絲線繡著一幅鳳凰浴火重生圖案的東方不敗亦是緩緩起身,龐大無匹的氣勢直接便是籠罩了蘇昱的身形。
下一刻,紅云一閃,如同一頭鳳凰展翅長空,瞬間便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
“你好,起源者!”
嗓音輕柔而魅惑,仿佛蘊含著一個瑰麗而奇幻的夢境,讓人聽了便是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