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成說得火起,手指著前妹夫的鼻子罵:“我家小妹貼著豐厚的嫁妝,哪里都有漢子爭著要,非得留這受罪?和離書在這,今日我就是上門要他張有生按手印的,不止如此,小妹的嫁妝一個子都不能留,我要全數帶走。”
張有生昨晚打他婆娘的事,經過一夜,現在基本全村都知道了。
這會圍觀的人也不由議論紛紛:
“這張有生膽子是大,不久前才叫這大舅哥上門教訓過,沒消停幾天又敢動手了。”
“就是啊,你說他哪來的膽子,真以為一夜夫妻,劉翠英就不敢鬧他了,打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還不是覺得人娘家遠著哩,想著打了也不會馬上上門,誰曾想人家這娘家得力,昨晚才動的手,今日就上門搬家了。”
“……”
綜合以上,大部分的鄉親都覺得張有生吃了熊心豹子膽。
張有生自己心里也怕,說一千道一萬,他是不敢招惹這個大舅哥的,昨晚是讓顧王氏和劉翠英兩人聯合給堵了一口氣,一時失了性,現在追悔不及。
但家卻不能讓人搬空了,真搬沒了,他和他老娘還怎么活?
他求助一般看向族老。
“張有生這事確實做得不對,族里已經知道這個了,定不輕饒他!”族老語調緩慢,卻有一種懾人的氣勢,劉大成還是很給面子地聽他說。
“事已至此,你說要他如何,劉氏才能回心轉意,你做大舅哥的只要說出來,我們來管教。”
劉大成拱了拱手,以示敬意:“實話說,我小妹心已經被這畜生傷夠了,沒有回頭的打算,張有生他但凡有心,就痛快在和離書上按手印,否則,我劉家就是告到鎮府大人處,也定不讓他安生。”
張有生聞言一縮,他這個人自小就沒了爹,不知道被人護著是什么感覺,但凡他的事要扯到有權有勢的人身上,他就沒理由的感到害怕,橫生怯意。
他老娘嗷一下撲到他身上,又是撓又是哭,“你個憨貨啊,好好的媳婦你不懂珍惜,你性子本就弱,劉氏潑辣,正好給你撐著,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哦!”
張有生心態崩了,囁嚅道:“娘,你說什么,你找劉氏,難道不是看上劉家的嫁妝嗎?”
“目光淺短,什么嫁妝,我主要是看到她那性子,又有得力的岳家,想著有了她,誰也欺不著咱,你個瞎了眼的,別人都不敢欺你,你竟做起了窩里橫,好好的媳婦,你折騰什么勁!這下人財兩空,我到了地下,怎么跟你爹交待啊!”
張有生踉蹌了一下,徹底蒙了。
劉大成哼道:“現在知道好歹了?遲了!我小妹是絕不可能再入你張家的,趁早按印,我帶回去跟我爹娘好交差,省得鬧上公堂難看。”
“有生確實做了錯事,但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族老捋了一下短須,神色莫測:“明明上次你們來過,有生已經收斂安分了,你可知道,好好的兩口子為什么會鬧成這樣?”
“因何故?”
族老目光往院外的某個方向看去,緩緩吐出一句:“那就要問問那個顧王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