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老婆子身邊:“大娘,說實話,有時候看你們這種恬不知恥,又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嘴臉,我挺無奈的。以后——”
王雁絲踱回明智身邊站定,話語頓了一息,倏地抬眸盯緊了對方:“少干點這樣的蠢事。”
對方老臉一黑,遮羞布被撕開,也顧不得別的了。
“打秋風又能怎么樣,只要我還活著一日,她王曼青就是我的女兒,就得養我,她膽敢推三阻四,我就四處去傳她不孝,我倒要看看,你豁得出去,她是不是也骨頭硬。”
“嗯,敢想敢說,比剛才一肚子壞水還硬要笑臉示人的樣子順眼多了。”王雁絲不吝贊賞。
老婆子微愕,緊接著,眼下飛快閃過一抹暗喜,大約以為她真喜歡這種路數。
只是未等她出聲,王雁絲便斷了她這點念想,“不過也沒用。想打我顧家秋風的,你們不是第一個,前面的人沒得著好,你們也一樣。”
話到這里,聲調突揚高了幾個度,似喝如斥:“明智,把這個滿口噴糞的她大哥先拖出去!老的如果不走,就從外面叫幾個嬸子來,抬了直接往外丟就是。”
明智、明禮話落即動,一人一邊,鉗拽著王金山的左右手臂,推搡著出了屋子。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娘家人上門,竟如此失禮,我要去劉家村族里告狀,讓你們連劉家村都呆不下去。”
明智不為所動,明禮笑嘻嘻道:“你可快去,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劉家村憑啥聽你的,你捐錢了,還是有恩于他們?”
一來一往間,又被拖出幾尺地。老婆子沒想到他們真敢動手,頓時急得大叫著追出:“金山,金山。你們干什么,快放了我兒子。金山啊——”
院里的做工的婦人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們,劉翠英姑嫂倆是知道這兩人身份的,見了眼前這一幕,更加詫異:“這是怎么了?”
明禮憤憤然告狀:“英姨,這個人嘴臭,一會罵我大嫂,一會又咒我爹不在了,我們要將他們轟出去。”
來這里做活計,婦人們自然也打聽過東家的情況,對東家男人失聯這事大致知道一點,不管怎么說,這是人家一家的念想,再怎么也沒有專戳人心窩子說話的,被架出來真是不冤。
劉翠英更是意外,“這。。曼青她大哥,這是真的。”
她是好心,想著兩家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順,也是事實姻親,遞個臺階。
“我說錯哪一點,這些沒家教的東西,他們的爹走了這么久,不是死在外面了的,難不成又組了家,把他們棄了不成?那還不如死在外頭了呢。”
真是無藥可救,在場這些人算是明白這兩人為什么會被攆了,一點不枉虐他們,東家還是性善,換個氣性高的,大棒子直接抽上去。
兩邊村子挨得近,鄉親們的為人,平時還是互有耳聞的,這家人四女兒放著好好的嫁娶不走,賣斷三個,向來風評不太好,今日才真正見識到,竟然是這般。
婦人們的眼光都帶了些別的內容,想得長遠的,甚至在想,誰跟人家交好,村里凡有說親的,都要注意了,畢竟能和這樣品性的人交好,本身的品行就不好說了。
老婆子也被這蠢兒子唬了一跳,私下撕破臉是一回事,人前還是要臉的。
旁人尚且覺得不對,當事人更不用說,顧明智黑著臉,一言不發,奪過小三兒手里的棒子,照著王金山小腿就掄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