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所那邊,二太爺也正黑著臉聽報,那兩條水華朱的絲絳像是什么污人眼的臟東西,被隨意丟在桌案上。
阿天大氣都不敢出,垂著眼,把外面的傳言簡要地匯報給他。
“我給你的禮盒,你確定親手交給顧家的人了?”
“是,路上碰到明智,請他帶回的。”
二爺沒有因為這個為難阿天,顧明智現在已經跟著他的先生幫駐軍小隊做事,怎么看都是個穩妥的人,阿天交給他并無不妥。
“是我小看人心了,還以為她也想過安生的日子,所以才有此回應,想不到……罷了,你下去吧,無事不要進來。”
阿天躬身退下,直到拴上門,才輕輕吁出一口長氣。
顧行之說少則三兩日回轉,王雁絲便沒有回信,三日眨眼即到,仍未有回轉的訊來,心里不禁也盼起人來。
這兩日村里將四嬸與二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連王曼青都羨慕道:“別說,那套頭面倒是真的饞人,擱誰得了肯定都忍不住要得瑟一番。”
王雁絲附和:“嗯,閃得我眼都要瞎了,從沒見過這么完整的一套。”
范子棟不屑道:“別說那只是一套鎦金的玩意兒,就是赤金的,也用不著眼紅。不是阿兄托大,你那半塊玉,若合二為一,換十套赤金的都不在話下。”
王雁絲叫這突來的富貴砸得眼冒金星,“當真?”
“這還能有假?不是為兄愛說教,你眼皮子別這么淺。從來貴的
是人品,怎可沉迷黃白之物。”
兒媳婦奇道:“什么玉?”
婆婆心里一咯噔,心說,要命,他們還不知道其中緣由。
含糊道:“一個信物,只得半塊,所以不值錢。”
王曼青似懂非懂,卻點點頭沒有追問。
范子棟嗤笑了一聲,也沒有多語。
按他們的預想,二爺那邊該要跳出來自證一番,說明沒這回事,偏偏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讓人納悶。
“這老東西怕是要憋什么陰招。”明德道,他只要村里沒事,除了學習和看顧有孕的媳婦兒,其它時候都一心撲在木工上。自家娘的這事,因為明智一直說能處理,也沒有插手。
事情進行到現在,對方反應不尋常,不由擔心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少咱娘現在跟那老頭子在婚嫁上不再沾邊,閑話也絕了。這是好事,算是達到了我們最開始的目的。”
“那倒是,我當初聽到,這老頭子竟然敢肖想咱娘時,真是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他一把年紀,到底怎么敢有這個心?”明德說完,還要拉個人來跟他站隊:“先生,你說是不,相差這么大,他是不是癩蛤蟆想吃鳳凰肉?”
范子棟翻著本書籍,認認真真備課的樣子,他對這幾個小的,教學上確是盡著十二分心力。
此時便笑道:“老少配在外面從來算不得什么軼聞,只要有錢有勢,九十歲老翁娶十六歲小姑娘的事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