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青猝然抬眸,又撇了開去:“哪、、哪、有什么說詞?”
“沒有嗎?”
曼青說不清為什么,這一刻覺得十分委屈,她抿著嘴不接話。
顧明德同她就這么面對面坐著,手里是剛接進來的燕窩盅。
這種名貴的好東西,還是娘親近期省起,才吩咐燉著備給她的。
媳婦兒嫁進到顧家這么久,真正過上好日子也是近近這一段而已。娘親一直說她適應不同的生活環境,是所有人里最快的。
從目不識丁到身份轉變,從縫制布料開始,到主管整個顧家工坊。自己這個媳婦兒單論過日子的話,比自己厲害得多。
“這些事是幾時開始的?”他輕聲問,語氣尋常得像在問她幾時用他手上的燕窩。
“明德哥你說什么,我……我不懂。”
顧明德就沒再說什么,將手里的燕窩遞過來。
她接過,心卻不敢放松,手里攪動著湯匙,半天才小小地舀了一口。
明德索性又接了回來,舀起滿滿一湯羹送到她嘴邊,前者唬了一跳,忙不迭張口吃了。
第二羹又到了嘴邊,如此反復,小小一盅燕窩,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見了底。
他將空盅隨手擱到一邊,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她身側,然后一把將人摟進了懷里。
“是有誰在你面前說什么了?”
“沒有。”
顧明德分明聽出了其中的言不由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他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僵了下,接著道:“其
他人怎么想的,我管不著,但是我沒有多納其他人的打算。我想著就咱們兩個,以后有幾個毛毛承歡膝下就行。”
曼青竭力克制著聲音里的顫抖:“明德哥真這么想?我生了娃,臟了身子,好久都不能同你做那
事,你也能忍嗎?”
“書中亦云,發乎情,止乎禮,兩口子總不能光用那事來定義好不好,是吧。”
“可是……鎮上那些凡有點家底的男子,這種時候就算不納妾,也會去喝花酒,或者偷人……”
“可別再說了。”明德失笑:“我能偷誰,就你將我當寶。”
“你現在是顧大公子了,多的是自己愿意的,用不著偷。”王曼青小聲道,語氣酸得不行。
“哪有咱們大少夫人勾人——”
話到最后,顧明德拉長了尾調,毫不隱藏其中的撩撥之意。
“胡說八道,我怎會如此……”
“你當然不會,是我,看到大少夫人就克制不住自己。”
王曼青將頭埋進他胸口,不肯示人。
顧明德扶住她的雙肩,強硬地在二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鄭重道:“我不知道婦人生了毛毛,身子是怎么樣,大約確實需要比較多的時間恢復。”
曼青仰起小臉泫然若泣地看著他,鼻頭和眼眶肉眼可見地紅了。
她竟然哭了。
日子最難的時候,顧家一家子都病倒了,娘親還半瘋著,她強撐著去找野菜,辨草藥,滿山轉著找了回來熬藥汁,大伙一人分不到半碗野菜米
湯。
她那時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