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幽幽道:“冬哥兒有沒有同你說過,那個人最后是如何發落的?”
阿雁疑惑:“哪個?”
“他親自捉了送回來的那個,當年的關鍵人物。”
她只知道顧、王兩家翻了案,一夜之間,重回天下人視野。但是具體人是怎么處理的,她還真沒問過。
顧柏冬后來也沒有主動提起,好像翻了案,這些事就不再重要了。
“賜死?”
顧寶珠恨聲道:“就只死了他一個,背后之人一個也沒有牽連。”
“怎么會,這么大的案能翻,牽涉之人或多或少,絕無可能一個沒有。”
“你看,人人都覺得不可能,實情卻偏是如此的。麗貴妃還道什么,顧府的名譽也恢復了,該有的尊榮也給了,何必趕盡殺絕。呸!!!”
她看著阿雁:“遠的不說,你娘家一百多口,你的父親……”她話到這里,語意凝噎,捉住阿雁的雙手:“這仇,咱們早晚會報!”
阿雁想糾正她是“父兄”,又被一股無來由的陌生情緒牽制著,眼眶好端端的就紅了。
想來,或許是這個軀體的身體記憶,提到血緣至親,總是悲戚。
她眨眨眼,將洶涌的淚意壓下,一時失言,只是眼尾和鼻頭的潮紅露著端倪。
顧寶珠又要開口,銀月進來報,“九公主落水了,大皇子妃遇了襲。”
寶妃一愕:“怎會?今日宮里禁衛眾多,落水尚且
能囫圇說清,遇襲斷無可能。”
“據說大皇子妃、二皇子妃都陪著九公主在湖邊亭那。賊人先是將九公主嚇得跌進了湖里,而后要對二皇子妃動手,只是大皇子妃叫聲驚了他,才傷了大皇子妃。”
阿雁心下咯噔一跳。
聽寶妃問:“兩位皇子何在?”
“大皇子說是被皇上傳去了。那邊暫且是皇后娘娘在善后,抱著九公主喝令禁衛捉拿賊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寶妃冷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她倒是沒有顧忌。”
銀月道:“皇后娘娘膝下無子,只得九公主,自然不管這些,水是弄得越渾越好。只是現下御花園里亂得很,咱們要不要先將老夫人她們送回將軍府?”
“不用,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這會出宮,反而說不清。出了這樣的事,皇上定然要過來,到時仍由父親將人接走,才是正理。”
銀月點頭:“那奴婢再去留意著。”
顧寶珠擺擺手,銀月退了出去。
沒多會,本來高高興興去游戲的公子、女郎們都被人帶了回來,禁軍分散著將這處看得嚴嚴實實,謹防賊人混入其中。
又調集了不知多少人馬,雞飛狗跳的滿園搜人,燃起的宮燈和火把,讓整個御花園亮如白晝。
年紀尚小的女郎膽子小,一個個小臉倉白,躲在自家長輩身后,不知此事幾時才能結束。
忽聽湖心戲臺那邊,有人大叫:“找著了,賊子在此!”
一呼百應
,大隊的禁衛都往叫聲處去。
阿雁心里落下一口氣,明知道這人定然是逃不出去的,畢竟皇宮大內,不可能是任人隨意來回的地方。
只是身在其中,很難真正安心。
不料,半刻鐘后,銀月又來報:“那賊人剛捉到,就服毒自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