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有心在秋狝前,將大夫人的身體借助系統外掛緊急調理下,日里無事,見天的三邀四請,請她過來歸幕苑坐坐。
說好來坐坐,往往一日就都在歸幕苑待著了。
她總有各種由頭留人,不是拿個話本子同她討論,就是請教她各家干系。說得口干了,沏好的茶就在手邊,膳食的時辰當然是要留下一起用的。
后面幾日,連威遠將軍也被請過來一起。
秋狝前一日,湯池子上湯了,提前一夜趁著月黑風高從系統引出的活水注滿池子。大夫人被阿雁硬拉著,先下池感受了一番。
秋狝出發的日子便到了。
房嬤嬤一早指揮使人們,服侍主子梳妝。梳頭的小丫鬟用篦子理著發,中途忽地咦了聲:“大夫人的發色似乎亮了些呢。”
大夫人笑道:“這幾日在歸幕苑吃喝無度,還泡湯,大約是養了些血氣。”細想又覺不可能,帶著些嗔怪道:“你這丫頭盡說這些好聽話來哄我,就是仙丹也斷沒有幾日見效的。”
房嬤嬤正看著人收拾些點心,好帶到車上墊肚,這時頭也不抬接話道:“小姐這幾日精神確實好很多,冬哥兒媳婦每日都要同你說上大半日的話,也不見你倦。”
話到這里,她驀地抬頭,去細瞧自家小姐的面色。
歲月的細紋本是清晰的,現下看淡了不少,病氣也不見了,像染了極淺一層的胭緋,一改往日懨懨的蒼白樣,鮮見的流露出一絲
,只有保養極好的貴人才有的氣韻來。
大夫人自己這會也覺出了不對勁,她的視線與房嬤嬤對上,遲疑道:“嬤嬤,你瞧我,面色如何?”
房嬤嬤叫眼前這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實,沖昏了腦,喃聲反復道:“很好,很好。小姐現在看著,氣色好,精神也好。”
簡單的兩句話,硬是叫她說出喜極而泣的勢頭:“小姐,太好了。老奴真以為……以為……”
巨大的喜悅像塊舊鉛,堵住了她的嗓眼兒,一句話怎么也說不囫圇。
大夫人還是不敢相信:“阿雁這幾日硬要拉著我在歸幕苑,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定然是。”房嬤嬤比大夫人還要高興:“冬哥兒媳婦真是顧家的福星,她一回來,小姐你便回了人氣一樣,竟好起來了。”
“你瞧你,說的什么話,什么叫回了人氣?”她有些惱,回想起這幾日阿雁異于常人的黏人舉動,八分確信了她定是早有準備,專哄著她過去,好不知不覺幫她治這病體的。
到底免不了奇怪:“我過去也沒做什么呀,不過是同她說說話,吃喝也是同眾人一樣,尋常的葷、素,并無特別之處。這是怎么做到的?”
房嬤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自家小姐所言,這幾日她也隨奉左右。自家小姐倚重她,歸幕苑的人自然也敬著她,吃的、喝的,與主子們都是一樣的。
那梳頭的小丫鬟伶利接話:“要說夫人氣色好
的話,房媽媽這幾日,精神頭也格外好呢。”
主仆倆俱都一愣,大夫人也認真地端詳起嬤嬤來。
房嬤嬤先一步蓋章定戳了小丫鬟的說法:“老奴這幾日倒確實并不怎么感到累。”
她年紀大了,身體擺在那,總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往日夫人小憩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小憩一會,才有精神頭接著服侍。
經這小丫鬟一提,她才省起,這幾日在歸幕苑服侍,不如在聽松苑方便,她中途可沒有瞇過。
主仆二人的目光再度對上,房嬤嬤疑惑地搖了搖頭。
門口的使人通傳道:“夫人,歸幕苑那邊映雪姑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