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心下一突,斂容凝神,控著馬不敢妄動。
下一刻,眼前一條人影掠過,不遠處響起窸窣微響。
顧柏冬人已到了二十步開外的位置,盯著一處道:“跑了。”
“怎么不追。”阿雁控馬過來。
“對方身份不明,我不能留你一個人。”他脫口道。
阿雁心下微動,眸光閃了閃。
男人讓兩匹馬兒靠近:“圍場有其他埋下的人手,這事可大可小,得和父親商議,明日再來?”
大事當前,況且她也不喜歡拿小命冒險:“嗯,咱們回去。”
他們的位置,算是還在圍場外圍,沒多會就回到了外面人多處。
顧柏冬再離開,到午膳都沒有回來。但禮部侍郎夫人卻帶著自家的小女郎來竄門子。
大夫人歇了小半天,精神已經完全恢復,這些時日的調理,效果是肉眼可見的。
她罕見的妝扮了一下,對阿雁道:“侍郎夫人此番來訪,看的是她家老爺與你父親過去的情分。我此前聽說你與她閨中時,關系是很好的。只是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對方怎么個想法,總不好太敷衍,你去換身裝束,母親先去招呼著。”
阿雁這部分記憶是不全或者說基本沒有的,關于原身父親的人脈關系,更是無從深究。
也幸好大夫人心里有計較,她忙回帳中重新妝扮了一番。一路上心里卻隱隱有些期盼,不知道原身的好友,會是怎樣的人。
入帳時只見一位氣質嫻雅的夫人,軟
調低語與大夫人敘話,旁邊立著位十一二歲的小女郎。
聽到動靜,里面的人循聲看出來。
見是她,那位夫人霎時紅了眼,起身似想要迎出來,不知怎的又頓在原地。
阿雁忙主動伸手往前,兩人雙手交握,面對面互行了屈膝平禮。
對方未語先垂淚,“早幾日就聽聞了妹妹入京的消息,只是想著你初回來,大約也是忙得千頭萬緒,姐姐沒敢打擾,延至今日才見上面。”
她說話的腔調柔柔的,與自身的氣質混然一體,是那種開口就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只是話語中帶著哭腔,凡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她這番盼友歸的酸澀之意。
“錦華姐姐。”阿雁喊道,這是方才從映雪口中得知的名字。
“阿雁。”對方眼神殷切,滿溢對好友久別后的想念:“你……當時就那么直接消失了,我一直到嫁給老爺,才知道你沒死。”
話到這里,林錦華的淚掉得更兇了:“我以為這輩子再見不到你了。”
一時情緒失控,不能自抑,伏到了阿雁的肩頭上,淚如滂沱。
阿雁慌了手腳,無措地輕拍的她的后背,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哄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林錦華依舊埋著頭,拽著帕子的手捶了她好幾下:“你居然、、居、然,一點消息也不給我。”
她斟酌著用詞:“我、我怕連累你。”
林錦華又繼續哭,阿雁一點辦法也沒有。
幸好這時那
小女郎道:“母親,母親,外面還有人呢。”
林錦華的哭聲噎住一樣,小了許多,只是肩頭聳著,低聲抽泣。
阿雁亦濕了眼眶,此情此景很難不動容,她安撫道:“如今我回來了,姐姐安心。”
后者終于從她肩上抬起頭來,一雙水眸濕漉漉的,盡然已經三十多在年紀,還是顯出我見猶憐的韻味。
阿雁看迷了眼,不由道:“姐姐保養真好,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