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顧?!”阿雁脫口道:“不可能吧。”
見另兩人紛紛看她,反應過來失言,忙道:“我在荔平城這么多年,沒聽說有顧家呀。”
“嗐,所以說隱秘呢,那戶人家聽說是絕對的大戶,不過,沒幾個人知道罷了。”
若真是說她們,那女子掌戶,那會子她們確是低調。
“龐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若有認定的親事,不可能外界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你有所不知,是因為那小姐年紀小些,不然早擺到明面上來了。”
阿雁一頭黑線,說得跟真的一樣,說來說去,合著傳的是明悅了,明悅與龐鴻文,年紀上的差別未免也太大了些。
對方年紀與明智相仿,比明德略小一歲兩歲,要知道,曼青可是將明悅當女兒養的。
先不說她這個做娘的答不答應,曼青頭一個跳出來收拾他。
“既是大戶,年紀差得又大,家里自是將小女郎如珠如寶的養著的,這事八成沒邊,想來是空穴來風罷了。”
周氏聞言望向她,半晌不動。
阿雁不動聲色:“怎么?”
“你這么一說,倒有幾分理,第一眼見你,還以為你是個木訥的,想不到竟有這份七竅玲瓏心,會來事,還會看人心。”
“看你說的。”阿雁忙辯道:“我是由己度人,你想想哪個做娘的,肯將自家女兒,嫁個年紀太大的?至于會來事,妹子是心里感激你們,跟你們說句實話不怕你們笑——”
她紅了眼,“我見你們,比我那混蛋男人還親切些,他一不順心就打我,還要將我賣了填賭債。要不是有你們,我真不知……”
她扯下帕子胡亂將臉蒙住。
一副滿心苦楚,無處可訴的凄慘模樣。
這二人正吃著人的好處,自然是要寬慰她的,忙都來勸。
周氏道:“那現下好了,這些銀子你也不必交予他,賭是無底洞,填不平的,來日掙了銀子,找處安靜的地方,過點小日子,也算善終了。”
“是啊。”張管事附和道:“我贊同周氏這話。”
“這事沒這般容易。”阿雁繼續哭訴:“我一日是他的人,就要替他還這些賭債,逃也是逃不掉的。”
這世道,男人只要死咬著不肯和離,她一個婦人再能干也翻不出風浪。
二人一時接不下話。
須臾,張管事道:“不管怎么說,只要你留在宵香閣,他就不敢來鬧事,我們的護院,可不是吃素的。”
周氏也像終于替她找到了出路,聲聲附和:“是哩,敢來這里,他除非是活膩了。”
她扶住阿雁的胳膊:“芳妹子,我向來是不與人深交的,覺得這煙花地里,哪有真心人?但你,我實在合心意得很。”
周氏醉迷了眼,看人時眼珠子定定的,情真意切:“我同你保證,他要是來,我頭一個幫你將人罵出去。”
阿雁感激不已:“有你這句話,不管來日如何,盡都夠了。”
“我說幫就一定幫!”周氏以為她不信,端起海碗,一仰脖,一整碗酒就灌了下去。
瞇著眼,有點找不著北的意思,斬釘截鐵:“我周氏牙齒當金使,說幫就幫……”
言罷,人一歪,就這么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