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里住,既陌生,又擔驚受怕。
若能跟他回王府,那是家,是熟悉溫暖的地方。
蕭遲愧疚地又摸了摸她臉,之后想到什么,手往下,撫上她肚子,“方才你說什么,你說你有孩子了,我要當父王了,是嗎?”
他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期待。
姜心棠垂下眸,手也撫上自己的肚子,“我不確定,方才那樣說,是不想你喝毒酒…”
“不確定,那就是你覺得應該是有了?”蕭遲起身坐到床上,把姜心棠抱到了腿上。
姜心棠點頭。
她懷過一個,有點經驗了。
最近老犯困乏力,食欲不佳…
癥狀跟有了很相似。
且她月事沒來,跟蕭遲從南昭回來那么久,幾乎夜夜做,他身強體健,她也沒問題,很難沒有。
但她眼神黯淡,“希望是我的錯覺,不要有,我現在中毒了,有的話,孩子怕是保不住的…”
說到孩子保不住,她有些忍不住了,眼睛酸澀,視線很快變得模糊。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了!
蕭遲摟緊她,大掌裹住她半邊臉摩挲安慰,“我馬上派人去找薛神醫,把薛神醫請入京來給你解毒,你和孩子一定都會沒事的。”
姜心棠點頭,強忍淚水。
這時,有太監的聲音恭敬道:“北定王,皇上傳您去御書房。”
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人,御林軍沒攔,放入了殿內。
但太監不敢入后寢,只站在后寢入口傳話。
蕭遲沒應聲。
皇帝傳他,他得去,但他不放心姜心棠一人在此。
姜心棠輕推他,“你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沒事的。”
她現在中毒,長公主是不會殺她的。
越是這個時候,越得沉穩應對。
他們被長公主騙入宮,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蕭遲不能一直留在這里陪她。
他得出宮去派人請薛神醫。
得出宮去籌謀安排下一步,他們才有出路,不然就真被長公主死死捏住了。
蕭遲自然也知道這些。
所以雖不放心,最終還是不得不狠了狠心,放姜心棠一人在殿內。
臨行前,塞了把匕首給她,“拿著,我很快就回來。”
姜心棠點頭,將匕首收進袖子里握緊。
蕭遲從含光殿出來,天變了。
他們入宮時,明明暖陽高照的,不知何時,天竟然陰了。
含光殿地勢高,他站在殿前高高的階梯上,望著偌大的宮宇,遙望宮墻之外的梁國土地。
現實教會他,權力得全部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不用受人威脅,至親也一樣。
只是站定了一瞬,蕭遲便昂首闊步走下含光殿殿前高高的階梯…
他步伐穩,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實則走得很快。
半路,他暗中叫來了名小太監。
小太監是他在宮里的眼線。
他扯了腰間刻有“北定王”三字的腰牌丟給小太監,“去含光殿附近守著,若長公主有派人往那邊去,或守在殿外的御林軍有異動,立即到御書房找本王,說撿到了本王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