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棠鼓著腮幫,倔強嬌憨道:“我重新說也是這樣,這是事實。”
蕭遲就發現,他大概是太寵她了,她現在都不怕他了。
以前她也會惹他生氣,但一看到他沉了臉,她就會服軟,說兩句他愛聽的,讓他高興。
可現在,他給她機會好好說、重新說,她都不說。
蕭遲很不高興!
南昭王會逮魚,把他比下去,他不在乎;但得到姜心棠的夸贊,他心眼小,做不到不在乎!
姜心棠不理他,自己用巾子搓身子,任憑蕭遲如何沉著臉,她都不為所動,只嘀咕了一句,“我只說抓魚這個事情南昭王厲害,又沒有指別的。”
說完她悄悄覬了蕭遲一眼,見他還是陰沉沉的,她趕緊洗完,逃離浴桶,不理他。
等蕭遲洗完從屏風后出來,姜心棠已經走了,屋子空蕩蕩,半個人影都沒有。
姜心棠去到院子里時,蘇璟玄已經在烤魚、烤兔子了。
亭子里還有茶、果、酒、羊乳…
孟梁安也這個時候才來,兩個女孩緊挨在一起,坐在亭外,盯著已經開始冒香氣的魚和兔子,等著吃。
沒一會蘇璟玄就烤好一條香噴噴的魚,剪成幾塊,分了兩塊最好的部位給姜心棠和孟梁安。
兩個女孩就坐在亭外啃魚。
姜心棠讓立夏坐在一旁跟她們一塊吃。
很快蕭遲也來了。
見姜心棠和孟梁安坐在一塊,他只能在火堆邊尋了個位置坐下,和蘇璟玄一起烤魚。
烤好的魚,蕭遲把肉掰出來,放到姜心棠的碟子里。
等兔子烤好,他切了最嫩的部分也放她碟中。
姜心棠和孟梁安喝茶和羊乳。
兩個男人則喝了點酒。
吃完時辰已經不早,蕭遲要帶姜心棠去歇息,但姜心棠不愿意跟他去。
“我跟安安姐說好了今晚要一起睡。”她對蕭遲說。
換在以前,她會斟酌蕭遲的心情,不敢說走就走,但現在她只是通知了蕭遲一聲,就跟孟梁安走了。
蕭遲心里不悅,但不會在外人面前發作,更不會不顧體面去將姜心棠拉回來。
姜心棠跟孟梁安去了她的屋舍,脫了外裳和孟梁安一起上床睡。
時光仿佛回到了她在南昭的那一個月。
孟梁安與她聊了幾句,突然問她,“我和兄長聽說北定王和沈東凌定親了,是嗎?”
姜心棠點頭說是。
孟梁安本是平躺著的,聞言側過身,看著姜心棠。
她不知道她的棠兒妹妹為北定王生了一對兒女,卻成為皇后,將來能作何打算?會作何打算?
但她知道她的棠兒妹妹此時一定很難過,給北定王生了一對兒女,北定王如今卻要另娶他人。
她撐起身子,想安慰姜心棠。
不料姜心棠卻笑著說:“他沒有真要娶沈東凌。”
孟梁安怔了怔。
“沈家兄妹知道我的孩子是蕭遲的,且蕭遲需要信老王爺來穩住梁氏皇族宗親,更不想遠東生變。還有…”
姜心棠一雙純凈的眼眸,驟然變得冰冷凌厲,把沈東凌一直以來如何害她,一樁樁一件件告訴孟梁安。
孟梁安這下直接坐了起來,“你是說,你跟我和兄長去南昭前,被人按著頭往墻上撞,是沈東凌命人干的?!”
“是。她在怡清園為了救我,被安王妃妹妹傷了臉,也是她自導自演,目的是想讓蕭遲娶她。”
姜心棠也跟著坐了起來,“遠東王和信老王爺都極疼沈東凌,她若突然死了,遠東可能會生變,所以蕭遲一直按捺著沒殺她。”
更重要的一點,蕭遲不想讓沈東凌死得太輕松。
孟梁安聽完,許久都沒回過神,她是將門虎女,懂得手握兵權意味著什么,遠東王手握一方兵馬,若愛女死了,一怒之下是真敢反的。
蕭遲手中兵馬更多,不懼怕遠東王,但戰爭朝堂會動蕩、百姓會受苦,他想天下安定、朝堂安穩,就得步步為營,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沖動。
孟梁安怔愣了好一會,直到外頭突然傳來了打斗聲,她才猛地回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