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棠又叫來白露,讓白露給她準備一套宮女的衣裙。
同時交代乳娘和嬤嬤,“我出宮去看王爺,天亮之前就回宮來,你們照顧好小太子小公主和律兒。”
乳娘和嬤嬤領命。
白露把宮女的衣裙拿進來,嬤嬤躬身上前服侍姜心棠快速換上。
臨出寢宮前,姜心棠想了想又交代,“若我天亮之前沒回宮,會遣人回來說一聲。有人來求見,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見人。”
說罷帶著白露出寢宮去。
白露打著燈籠,主仆二人腳步快速地在無人的宮道里疾行。
到了宮門,立夏已經等在那兒。
“娘娘!”今夜值守皇宮的御林軍首領雖不是嚴蒙,但同樣是蕭遲的心腹,見姜心棠來,立即低聲行禮。
姜心棠沒說話。
立夏催道:“快開宮門,讓娘娘出宮。”
宮門很快打開。
外頭已經備好了馬車。
馬車是黑色的棚頂,與夜色融為一體。
姜心棠快速出去,上了馬車。
馬車低調快速地離開皇宮,往北定王府去。
首領調了一小隊御林軍,遠遠地護送著,直到姜心棠的馬車抵達北定王府,并入了王府,才掉頭回皇宮。
王府總管事得知姑娘深夜從宮里出來看王爺,親自急急迎出來命人開了側門,讓姑娘的馬車入王府來。
馬車才入王府,姜心棠不待馬車停穩,就撩開車簾出來要下馬車。
立夏白露急得趕緊扶她。
她下了馬車,詢問總管事,“王爺可是在主院?”
總管事給她行禮,說是。
總管事話音剛落,姜心棠不顧儀態,提起裙子,就往主院跑去。
王爺傷口惡化昏迷不醒,整個王府人心焦灼,主院徹夜燈火通明,賀大夫和太醫輪流守在王爺床前,不敢離人。
今夜是賀大夫在守夜,齊冥也焦灼守在王爺屋門前,未曾離開過半步。
“姑娘?”見姜心棠跑進主院來,齊冥有些意外。
姜心棠顧不得理他,穿過院子,入了蕭遲屋子,立夏白露跟進主院,和齊冥一起守在了屋門外。
姜心棠下了馬車,一路著急奔過來,入了內寢室,卻猛地停了步。
看到蕭遲躺在床上,她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賀大夫看到姜心棠,也有些意外。
但又沒多大意外,姑娘對王爺情深,知道了王爺的情況,定是會忍不住出宮來看的。
賀大夫默默從床榻前站起身,退出內寢室,到外寢室守著。
姜心棠忍住沒有哭,只停了下步,就朝床跑過去。
蕭遲穿了套輕薄的白色寢衣,領口敞開著,露出鎖骨和下方一小片精壯結實的胸膛。
天氣熱,薄被只蓋到他腰腹上一些。
他安安靜靜地躺著,似消瘦了一些,但面容依舊英挺,眉宇間的威嚴之氣不減分毫。
他的貴氣和威嚴之相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不是病得枯槁無形,便連昏迷躺著也依舊震懾人。
姜心棠在床外側坐下,伸手去揭他寢衣…
為了透氣利于傷口恢復,蕭遲胸側的傷沒有包扎,姜心棠將他寢衣揭開,就看到了傷。
她眼淚瞬間就下來了,蕭遲傷口上了藥,沒有看到化膿腐爛,但被剜了幾次腐肉,似能看到里面森白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