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偷襲,殺他們和殺雞崽子沒什么區別,這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功啊。
今日過后,不知有多少士卒又能升職了。
大家神情亢奮,雖然廝殺了一夜沒睡,但沒人想休息,都想在自己的軍功薄上再攢幾顆腦袋。
李徹卻是搖了搖頭:“那三個部族留著吧,路途遙遠,攻打他們得不償失。”
李徹很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今晚之所以夜襲,是為了先發制人,免得靺鞨人發現寧古郡生變后,反過來攻城。
滅了栗末部,又破了五個部族,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今天色已經大亮,沒了偷襲的條件,再去攻打其他三部,萬一出了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而留著他們則是好處多多。
首先,可以通過這三個部族,將自己的戰績傳出去,震懾附近其他蠻族。
其次,這三部都在北方,和契丹人的地盤接壤。
若是平了這三個部族,那么寧古郡和契丹人之間再將無屏障。
對于現在的寧古郡來說,猥瑣發育才是王道,沒必要過早地陷入戰爭泥沼。
聽見李徹這么說了,王三春等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什么異議。
大軍修整片刻后,帶著滿滿當當的繳獲和俘虜,喜氣洋洋地向寧古郡城方向而去。
。。。。。。
李徹這邊喜氣洋洋,山海關中卻是一片惶恐。
城墻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弓弩上弦,城門緊緊關閉。
薛鎮一身戎裝站在城樓上,身體筆直,表情嚴肅。
可若是離近了看,就會發現他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昨夜可是把薛鎮折騰得不輕。
先是哨兵發現,東北處有火光。
隨后便聽到遠處傳來喊殺之聲。
再然后,便是馬蹄聲由近及遠。
種種跡象表明,周圍的蠻族有異動,薛鎮不敢輕視,連忙召集軍士嚴防死守。
結果,就這么干等了一整夜,愣是一個人都沒看到。
薛鎮也不清楚,這群蠻夷大晚上在折騰些什么。
“將軍,派出的哨騎回來了。”副將同樣頂著黑眼圈,上前匯報。
“嗯。”薛鎮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不一會,一名身穿精致皮甲的哨兵統領登上城樓,單膝跪地行禮:“將軍!”
“不必多禮。”薛鎮擺了擺手,“說說,外面是什么情況?”
哨兵統領面露詫異之色:“剛剛天亮,屬下便帶人去了周圍幾個靺鞨部族,那里......竟然都空了。”
“空了?”副將疑惑道,“何意,他們遷徙走了?”
哨兵統領搖了搖頭:“是遭遇襲擊了,營地中一片狼藉,地面有血跡和戰斗痕跡。”
“對方收拾得很干凈,牛羊馬匹都被牽走,連帳篷都被搬走了。”
“我等在營地中還找到了靺鞨人的尸體,衣服被扒得干干凈凈,摞成了小山。”
副將微微咂舌,這也太狠了。
就靺鞨人那身衣服,比自己的擦腳布都臭,拿那玩意干什么?
“誰干的?契丹人?”薛鎮皺眉道。
“不是。”哨兵統領從胸口處拿出一根箭矢,遞了上去,“是我們自己人干的。”
薛鎮接過箭矢,仔細查看后,頓時瞳孔猛縮。
這是大慶軍中制式箭矢,只有大慶的工匠能做出這等款式。
“關外的大慶軍隊,只有一支啊。”副將瞪大了眼睛,“是寧古郡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