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露出一張笑臉,連連道歉:“尊使,剛剛是我的錯,虞婁部絕無和奉王作對之意。”
“那我剛剛所說之事?”張氾逼問道。
“此事能談,能談......”
氣氛終于是緩和了下來。
古爾罕表示,虞婁部愿歸附奉國,但需要時間和諸多族長、長老商議,讓張氾在此等上幾日。
張氾不置可否,但也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當夜宴席上,古爾罕盛情款待,好酒好肉不要錢一般端到席上。
張氾旁敲側擊了一番,得知虞婁部尚未出現牛羊染瘟的情況,疾病目前只在契丹境內傳播。這才放心吃肉。
酒席過半,古爾罕的長子和次子皆端著牛角杯來敬酒。
長子腰間系著香囊,看著像是殿下安撫諸族的回禮,而次子頸間掛著枚玉璜,雕工分明是契丹宮廷式樣。
張氾將此收于眼底,但卻沒說什么,只當做沒看見。
酒宴過后,古爾罕為使團安排了最好的氈帳休息。
張氾讓其他士卒、隨從抓緊時間消息,卻唯獨喚來了劉大封,耳語囑咐了幾句。
劉大封輕輕點頭,隨即從帳篷中走出,消失在夜色中。
三更梆子響時,劉大封閃進氈房:“大人,查清了,東北角三頂白帳,值夜之人帶著契丹口音。”
張氾正在磨劍,青鋒在月光下劃出弧光,他停下手中動作,眼神幽深:
“我觀古爾罕優柔寡斷,明明契丹使節也在此,卻未向我等告知,必是心中猶豫不決。”
“古爾罕次子戴著契丹玉璜,長子卻佩戴著奉國香囊。“張氾頓了頓,嗤笑道,“老狐貍故意如此,無非是想待價而沽罷了。“
“白日入帳時,某也看到了帳篷后有人影晃動,應該就是契丹使節。”劉大封皺眉道:“古爾罕舉棋不定,我們該怎么辦?”
“待價而沽,誰給他的勇氣?”張氾冷笑道,“他不能決斷,我們就幫他決定!”
“大人的意思是......”劉大封眼冒精光,顯然是已經猜出了什么。
張氾冷然道:“去,叫醒大家。你去選一百個好手,穿好甲,帶上弓刀,跟我走。”
“其余人守著這里,不管什么人膽敢擅闖,皆殺之!”
劉大封一拱手,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某明白了,大人稍候。”
不多時,天色更黑。
上百名奉國士卒從夜色中闖出,往東北角的營帳而去。
遇見守夜的靺鞨士卒,劉大封親自帶人上前,打暈后拖拽到角落里。
或是因為深處營地腹地,靺鞨人的警惕性遠不如奉軍,就這么被張氾、劉大封等人摸到了契丹使者的帳外。
劉大封悄悄走到白帳邊時,聞見里頭飄出馬奶酒味,他學著草原狼嚎了兩聲,帳內立即傳來契丹語的咒罵。
劉大封確定此處正是契丹使節藏身之地,便回頭使了個眼色。
一半士卒拿起弓箭,另一半則掏出火機,將箭頭點燃。
“放!”劉大封一聲令下,數十支火箭劃過黑夜,落在契丹人的營帳之上。
當第一支火箭射中帳頂時,上百道黑影已死死堵住了所有出口。
賬內頓時傳來一陣驚呼之聲。
張氾早已脫下長袍,換了一身輕甲,身先士卒沖在前面,一腳踹開燃燒的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