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的狼騎......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
“你們現在不走......等王庭大軍合圍過來,你們......你們插翅難逃!都得死在這里!!”
降卒的話,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部分將士眼中的狂熱。
十萬控弦之士!
饒是奉軍騎兵們皆是悍勇之士,也清楚英勇作戰和送死之間的區別。
不過,將士們只是變得冷靜下來,并未心生懼意,只是齊齊看向他們的統帥。
自從進入草原以來,越云帶著他們連戰連勝,轉戰不知幾百里,屠滅的部族不知凡幾。
隨著戰績的提高,越云的威望也在升高。
只要他一聲令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這些騎兵們也敢闖一闖!
越云依舊沉默,他端坐馬上,如同亙古不化的冰山。
銳利的目光越過那降卒驚恐扭曲的臉,投向遠處的狼居胥山,又緩緩掃過那些正在收斂袍澤遺體的奉軍將士。
其實他帶著將士們走到此地,得到這些戰果,已經足夠交差了。
北胡各部族雖未向奉軍乞降,但大多數都表達了求和之意,那些強大的部族雖未求和,卻也輕易不敢招惹奉軍。
只是......越云心中仍有一絲不甘心。
高麗惹了奉國,滅國!
契丹惹了奉國,國祚斷絕!
室韋惹了奉國,如今只能在最北方茍延殘喘!
為何到了自己這里,就不能讓北胡搖尾乞降呢?
殿下力排眾議,推自己這個從未統領大軍之人擔當此等重任,自己卻沒拿出足夠的成果回報他。
越云不甘心就這么回去。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支彪悍的騎兵旋風般從營地的另一側沖來,馬蹄踏碎凍土冰碴,卷起漫天雪塵。
為首一將,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圓,只套著一件簡陋的皮甲,上面濺滿了暗紅的血污。手中提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還在往下滴著血跡。
此人正是奉軍中的第一蠻族猛將,吉泰罕!
“將軍!”
吉泰罕猛地一勒韁繩,胯下黑馬人立而起,在越云不遠處停下。
他看也不看地上抖成一團的降卒,咧著嘴甕聲稟報:
“逃兵,一個沒剩,末將追出三十里,全宰了,腦袋都掛馬鞍上了!”
吉泰罕雖是個大字不識的莽撞漢子,卻也是個好學的,加上他心中確有奉國,夏語倒是學了個差不多。
不說流利如同母語,卻是能簡單溝通了,可見只要有心,學一門和母語類似的語言并不難。
至少比那些吃了大陸幾十年飯,普通話仍然磕磕巴巴的hongkong明星強多了。
卻見吉泰罕粗壯的手臂一揮,指向身后索倫勇士。
只見那些馬鞍一旁,皆是懸掛著一串串還在滴血的、猙獰可怖的人頭,粗略數下來竟有數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