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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鎮國公府一對龍鳳胎,由鎮國公夫人臨康郡主所出,睿武帝親自賜名,分別為唐詔、唐挽。
長到五歲時,他們去莊子游玩遭遇劫匪,從此與家人失散,在外流落了整整七年。
那七年改變了他們很多,從錦衣玉食的國公府公子小姐混成了小乞丐,跟著老乞丐硬生生學會了怎樣乞討。
那些年很苦,唐詔身上每天都帶著新傷,被毆打是常事。
唐挽身體不太好,唐詔護著她,每天拼命找吃的找機會換錢買藥,是乞丐窩里出了名的狼崽子。
再長大一點,他們離開了乞丐窩,去小藥館打雜工,被詆毀被陷害后,很快被趕出小藥館。
漫長的流浪造就了他們超乎尋常的早慧,他們很快為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日子才剛安定,唐挽的外表引來了麻煩。
唐詔第一次殺人,就是殺了企圖玷污唐挽的豪紳子弟。
他給唐挽攏好衣服,擦干她的淚水,風雨夜里發誓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從那以后,他變得極為內斂謹慎,心思很重,又藏得很深,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夜里蟄伏的厲鬼,陰郁駭人。
到了十二歲他們被找回鎮國公府,母親臨康郡主抱著他們又哭又笑,狀若瘋癲,沒過多久就病逝了。
母親的病逝并沒有在早已冷血的唐詔心里引起什么波瀾,唐詔更在意國公府的府醫能不能養好唐挽的身子。他幾乎每天盯著她喝藥,見她面色一天比一天紅潤,臉上才有了些許笑意。
她還是很依賴他,只會喚他一人為哥哥。
唐詔護著她的干凈澄澈的眼睛,護了很多年,她十五歲及笄禮,他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眼里有很深的化不開的墨色,壓抑著心臟不斷叫囂的、不可言說的感情。
她是他捧在手里如珠如玉的至寶,一直都是,但他真恨自己是她的哥哥。
唐詔并不知道,他并不是唐挽的親生哥哥。
唯一的知情人臨康郡主已經“病逝”。
唐詔其實是燕王最后的血脈。
睿武帝還未登基前,與心腹燕王共同打天下,卻在登基后宣武元年三月,召令京城八大衛血洗燕王府,府中四百三十六人無一生還。
緊急之中,燕王妃生產血崩,將男嬰交給一支暗衛,撐著一口氣推翻了室內燭火,投身進火海,將自己燒成灰燼。
暗衛轉移了燕王妃剛生下的孩子,走鎮國公府密道,將男嬰交到鎮國公夫人臨康郡主手里。
臨康郡主懷胎才七個多月,為保下燕王最后的血脈,狠下心摔了一跤,將腹中孩子早產生出,從而對外宣稱生的是一對龍鳳胎。
燕王妃已經成了灰燼,衛兵稟報時只說孩子胎死腹中,與她一同化成灰燼了。
但睿武帝十分謹慎,沒能親眼看見孩子的尸體,他心里不安,又聽聞臨康郡主生了對龍鳳胎,當時就來到鎮國公府,親眼看了兩個孩子。
臨康郡主也是巧舌如簧,讓睿武帝放下一半的心——他也不至于懷疑自己的表妹。
抱了抱孩子之后,他笑著給他們賜名,分別為唐詔、唐挽,并為唐挽指婚五皇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