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日光照在他面上,給冷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暖金,清冷感悄然散了不少。
翌日,京城流言四起,就連久居院子的唐挽都從小廝口中聽說了。
端王殺了昔日的伴讀唐譽熙。
唐挽坐在窗邊,撐著下巴淡淡笑起,打開系統面板看著端王和太子一同在朝堂上被睿武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端王從一開始的矢口否認到垂頭不語,太子則是已經信了流言。
鎮國公被睿武帝點名站出去后,立刻跪下請罪:“這事萬萬怪不得兩位殿下,都是微臣教子無方,請圣上降罪。”
睿武帝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他確實很怪罪鎮國公,知道這件事不能透露卻沒守住別人的嘴,把事情抖出去讓全京城知道了。
但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好事。
他可以借著這件事同時打壓太子黨和端王黨,最近他們的氣焰盛得讓他心煩。
鎮國公是陪著他打天下的心腹之一,但這幾年讓他跟端王走得太近了,把他拉回身邊也好。
睿武帝:“行了,此事朕已有打算,太子謀算親弟,撤襄武衛同知職務,回府思過;端王手段殘忍,撤都察院職務,婚約作罷。”
太子和端王同時瞳孔一震,心都滴血了。
睿武帝想了想,道:“鎮國公,你失了兒子,理應安撫,若朕沒記錯,世子在玄甲衛任指揮僉事一職也有一年了,那便升任同知,如何?”
鎮國公心火一下高漲,立刻謝恩。
唐詔有些意外,面上戴上感恩戴德的笑臉面具,出來跪下謝恩了。
唐挽一直通過面板看著,笑意變得深深。
099感慨:【他不愧是反派,很合格。】
殺人嫁禍,把四方勢力蒙在鼓里自己得利,唐詔不虧還是唐詔。
唐挽眼里閃著微微的水光:【哥哥的心思一直很深,不然在外面的七年里,我們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099:【他若為帝,會是一位優秀的帝王。】
只要有人壓得住他內心的黑暗。
而唐挽是他心里唯一的光,唯一能為他驅散黑暗的人。
下了早朝,鎮國公和唐詔走在一起,神情透著幾分愉悅,片刻后他問:“這件事可是你說出去的?”唐詔一怔,皺眉道:“父親,并不是我。”
鎮國公摸了摸胡子,哼了一聲。“那便是鄭尚書管不住手底下人的嘴了,不過這般也好。”
只是重新回到圣上手底下而已,怎樣不是個好法?
“只是挽挽的婚事……”鎮國公沉思著,“她也及笄了,婚事不能一直拖著。”
唐詔壓低聲音:“父親,圣上才撤了婚事,在這個關頭,還是切勿急著定下新婚事才好。”
“也是。”鎮國公沒再說話。
傍晚,唐詔從玄甲衛所歸來,在書房看見紙條后,就立刻換好衣服到了庭院里。
他才走到湖邊,就憑借極好的目力望見湖中心涼亭里靜靜烹茶的唐挽。
他踏上湖面上的長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女子青衣墨發,身形纖細,體態婀娜,腮邊的發絲隨風輕柔拂面,秀雅絕俗,自有輕靈之氣,一雙水翦雙眸宛如含煙芍藥,認真地注視著誰時,會有種被她極度珍視的錯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