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好差事,也或許不是一個好差事,各位武官心里都明白,但也不乏想要冒險立功的武官。
于是已經連續有好幾名武官出來請旨,言辭誠懇。
睿武帝盯著他們,看見其中有兩名是他的忠皇黨臣子,也就放心地松口了,大手一揮,命他們領護衛隊前去。
端王被關了幾天禁閉,被任命江南治水欽差后,終于得以出門。
他能出來了,太子也就一同解禁了。
唐詔這天下了值,從城門邊騎馬回國公府,途經工部衙門,被小廝攔住了去路。唐詔一看那人是端王身邊的隨從,也就心領神會,下馬等在一邊。
很快他聽見端王和工部官員談笑風生的嗓音,越來越近,到了跟前。
“見過端王殿下。”唐詔的聲音比以往疏遠得多。
端王讓別人都退開,對上唐詔幽黑不見底的眼睛。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本王被關禁閉關得突然,有些話來不及講,現在只能長話短說。”
“你大哥不是本王所殺,是有人在背后設計了本王和太子。”
唐詔語氣還是很疏離:“只憑殿下一面之言,恕微臣不敢確信。”
端王抿了抿唇,眼里閃過冷意:“本王可記得你和譽熙關系并不好,怎么?現在你想拿這個做借口遠離本王?”
唐詔拱手,垂著眼瞼,看起來很是恭謹:“微臣不敢,只是殿下,微臣確確實實不敢信您,因那兇器匕首全京只有一把。”
端王聽到這個就頭疼。
他那把匕首是御賜,特別就特別在尺寸上,比一般的匕首大一圈,數字是他的生辰,整個京城乃至全國沒有工匠敢仿第二把。
也就是這樣的特別,他才被認成是兇手。
“背后那人想要扳倒本王和太子,想爭權奪勢,只是冒死罪仿一把匕首,又有何不敢!”端王狠聲道。
唐詔并不回答,拱手告退,唇邊抿出淺淡的笑。
端王和太子都是一類人,頂多就是比太子仁慈一些。
他太自負了,沒有真正考慮過手底下人到底想要什么,于是也就不知道為何唐譽熙身為他的伴讀卻甘愿做太子的爪牙。
唐譽熙最想要的就是鎮國公世子之位,可惜效忠的殿下并沒有真的理解過他。
所以在太子向他承諾助他得世子位后,他就動搖了,背叛了舊主。
這一點,端王不知道明白沒有。
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徹底黑了。
守在門口等候唐詔的心腹常林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世子,三小姐給您送了晚膳來。”
唐詔的輪廓霎時間柔和下來,快步回院子換完衣裳,打開放在圓桌上的食盒。
把飯菜都端出來后,唐詔忽然道:“你們都下去吧。”
屋里所有小廝都出去后,唐詔拿出最下面的信紙。信紙上的字跡娟秀溫婉,先是和他分享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越往后走,那溫婉中就透出了一股淺顯的鋒利。
唐詔的眉眼原本是含笑的,漸漸地變得犀利。
最后他撕掉寫著有關端王和太子事情的部分,放到火上燒掉,只將前面和他訴說趣事,透著女兒家的嬌態的字跡部分,妥善地收好。
他吃起晚膳,心想挽挽和他真是心有靈犀,完全和他想到一處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