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孩子出生,太醫稟報母女平安時,他才沉沉地松口氣。
薛神醫在旁邊給小公主把脈,點了點頭,轉頭瞧見燕詔低頭親唐挽慘白的唇,他頓了頓,嘆口氣先出去了。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場景。
還是少年的燕詔抱著唐挽,喂她喝藥,細致地擦去她嘴角的藥漬,神情如出一轍的緊張和溫柔。
如今一路走來,所幸情意有了依托,沒有絲毫被辜負,這樣很好。
小公主乳名叫冉冉,是唐挽和燕詔的掌心寵,整個皇宮都是她的玩耍區域。
再長大一點,她會走路說話了,跟著燕詔去御書房,坐在軟榻上玩西洋送來的新玩具。
此時有大臣前來覲見,大臣小心翼翼又義正辭嚴地提了一句:“圣上膝下子嗣未豐,應當廣納后宮,開……”
他話沒說完,腳上忽然一痛,條件反射地撤開腳,痛得齜牙咧嘴,差點叫出聲。
他趕忙一看,砸到他腳上的西洋小鐘咕嚕嚕地滾到了一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仰頭無辜地望著他。
“公主殿下。”大臣對她笑笑,臉上有了柔和。
這般可愛的小娃娃誰不喜歡呢,小公主應該只是沒拿穩那小鐘。
大臣給冉冉行了禮,把小鐘撿起來還給她。
冉冉歪了歪頭,接過來,噠噠噠地跑回燕詔身邊。
燕詔俯身抱起她,捏了捏她的鼻尖,抬眼重新看向大臣,語氣透著陣陣幽冷:“個個都盯著朕的后宮,生怕朕斷子絕孫不成?”大臣頓時滿頭大汗:“微臣不敢!”
燕詔隨便幾句把人打發走了。
冉冉見他出去了,水靈靈的大眼睛睜圓了,扯著燕詔的衣袖指著他的方向,嘴里急急地啊了兩下。
小家伙口齒還不利索,著急的時候就說不清話。
燕詔垂頭看冉冉,揉揉她的腦袋,面上滿是笑意,語氣寵溺:“冉冉慢慢說。”
冉冉鼓起腮幫子,聲音奶呼呼毫無殺傷力:“那個人壞!砸他。”
燕詔笑出聲,“冉冉別生氣,下回父皇教訓他。”
那些個臣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才剛過兩年,就敢把他之前說的話拋在腦后,再給他們多點教訓才行。
冉冉被父皇一句話就哄好了,高高興興地吃起桌上的小點心。
冉冉在御書房睡午覺醒來,爬到床榻邊,還迷糊著,沒看見唐挽,頓時小嘴一癟,揉揉眼睛想哭出來。
燕詔過來了,她朝他撲過去,抽噎兩下:“要母后,今天母后沒有抱冉冉。”
“好好,父皇這就送冉冉去母后身邊。”燕詔擦了擦她的小臉,低笑道,“上午才說冉冉機靈呢,午后就要變哭包了?”
冉冉握起小拳頭,“冉冉哭了,但是不是哭包,母后說的。”
燕詔笑容柔和,帶她回了鳳儀宮。
唐挽睡得很久,這會兒才剛小憩起身,見到他們過來,睡意散盡,把傾身過來的冉冉接過來,在懷里稀罕地親了親她滑嫩的小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