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人員看著他們偷笑,整個劇組仿佛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這一場拍完今天就結束了,唐挽及時從戲里抽身,和王導打聲招呼就先離開了。
今天來接她的車是停在劇組里的,她有些詫異,迅速上車。
裴聿不知道看著窗外看了多久,這下才收回目光,握住了她的手。
唐挽轉頭瞧見他緊抿的唇角,柔聲道:“你來多久了?你的劇組不忙嗎?”
裴聿不想回答這個,他看著她,眼底不斷氤氳著濃郁的墨色,有些壓不住心頭翻涌的陰戾。
但這不是對她的,他聲音還是很柔和:“挽挽,你應該打他的,他碰到你了。”唐挽蹙眉想了想,瑩潤的眼眸有幾分不解:“你說常熠嗎?他沒有碰到我,是借位。”
氣氛似乎壓抑了幾分,他下頷緊繃起來,抬手擦了擦她的唇角,最終只道:“那就好。”
唐挽一看就知道他可能沒信,他知道她和常熠的關系,心底一定有很多顧慮。
但唐挽這一瞬間覺得厭煩,眉心蹙得更深了,剛想轉開頭不再看他。
但是轉念一想,她抿了抿唇,眉頭舒展開,握住他放在她臉上的手,眼里帶著盈盈的笑意:“我說的是真的,只會有借位。”
他看了她兩秒,心底泛出酸楚,把她摟進了懷里。
到了私人醫院,人很少,唐挽做了全面的檢查,做完專業量表,和經驗豐富的醫生一對一溝通。
最終,醫生看著她的腦電圖結果和量表測試,診斷為抑郁癥。
“心理治療是必要的,要配合藥物治療,只不過唐小姐還沒有到中重度,暫時還在輕度的范圍,藥物方面要減少使用……”
唐挽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她看著自己的腦電圖,目光淡淡的。
裴聿則不盡然,他站在唐挽身后,手掌漸漸地扣緊椅子的靠背,手指全部泛白。
和醫生聊完,唐挽道聲謝,先走了出去。
裴聿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他看見唐挽坐在走廊一側冰冷的候診椅上,長發輕輕垂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注視著手里的單子,垂著長而密的眼睫,透著不可靠近的疏離感,仿佛一觸即碎。
他心臟被針扎了一般,朝她走過去,她眼眸終于動了動,掀起眼簾望向他。
裴聿沒有坐到她旁邊,只是在她面前單膝蹲下。
他慢慢拿過她手里的單子,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她,眸色很沉:“挽挽,這是兩年前開始的。”
唐挽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目光平和而淡然:“是。”
一種說不出來的堪稱瘋狂的痛楚在心底翻涌,洶涌著堵上他的喉嚨。
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面頰,指腹在她眼尾摩挲了一下,指尖輕顫地捧住她的側臉,很久沒動。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那雙不曾對他倒映過愛意的美麗眼眸,嗓音沙啞:
“我是罪魁禍首之一,對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