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安靜地待在他懷里聽著,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他說著這些話,心跳沒有加快一點,仿佛害死別人一家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王家很看重兒子,要是是女兒……”唐挽仰頭看他。
謝珩有點不太敢看她的眼睛,目光只是落在門框的紋路上,聲音很輕:“她要是野心夠大,就一定只會是兒子。”
當然,如果野心不夠,做不出這種事,他也不介意幫一把。
她懷的可是最恨的人的孩子,竟然下不了手,不敢做文章嗎?謝珩可不信。
唐挽張了張唇,圓溜溜的杏眸滿是訝異,帶著慣有的無辜和純潔。
謝珩一看見,又不敢看她了,轉開頭,“挽挽,王家都不是好東西,那王咎,上一年來店鋪里糾纏你,知你成婚了也未收斂,知曉我是秀才之后才肯放棄,他該死。”唐挽彎了彎唇角,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臉,嗓音像是摻了蜜糖:“我知道他就是該死啊,我沒覺得你的計劃有什么不對,只是有一點點驚訝,驚訝于你和之前不太相同了。”
謝珩一片心軟,軟得一塌糊涂,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滿心的陰冷和戾氣都得到了安撫。
她沒有因為他想殺人而害怕他,那就夠了。
他輕聲道:“是變了一點吧,可我還是我。”
“嗯哼。”唐挽晃了晃他,“你可是在府學遇到什么事了?我聽說府學里多數是高官子弟,甲等班里還有知府之子,你與他一班,可有被欺負?”
謝珩想了一下才記起知府之子是誰,那個虛偽的蠢貨,哪里欺負得了他?
謝珩笑道:“沒有,我與他毫無往來。”
反倒是知府本人,已經透露過好幾次想招攬他的意思了。
唐挽松口氣,對他眨眨眼:“那就好,我就知道相公本事比別人大。”
謝珩揉揉她的腦袋,眼底滿是柔情:“明日上午我們就去你姑姑那……”
唐挽點頭,接話:“下午就去縣上找寧姑娘,我還要去鋪子里看看,查查賬,幫著做些活。”
她掰著手指頭細數明天要做的事,忽然想起:“哎對了,要不還是我來和寧姑娘商量吧,我做生意之后就可會勸人了。”
謝珩失笑,好好吻了她一回,忍不住愛憐地道:“是很會說話,又聰慧靈敏,誰也不能和你相比。”
他這一說,干脆把她說得臉紅到脖子。
謝珩摩挲著她緋紅的臉頰,柔聲道:“但是還是我來說吧,希望挽挽幫我提供一個適合的場地。”
謝珩進過刑部,最知道怎么威逼利誘,為達成目的,說的話又狠毒又狡詐,他最知道該怎么用言語挑撥說動一個心懷恨意的人。
唐挽點點頭,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請她來店里看衣裳,趁沒人注意就帶她到后面的休憩間,你盡管在里邊等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