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沒了副考官的位置,考題就不是他能看的了,所以他兒子章長理絕不可能通過鄉試。而我若投到他門下,他一定會鼎力支持我,讓我為他兒子鋪路。”知府當真是用心良苦的慈父心。
謝珩心中輕嘲,面上卻不顯,說完之后拍了拍唐挽的手背,柔聲道:“就是這樣,我這段時間不去府學,正是要讓席奉竹春風得意。”
而沒什么本事的章長理怎么能見得自己的下屬次次拿甲等第一的好事,冷嘲熱諷是少不了的。
該吵的應該也吵完了,謝珩尋思著該回去府學弄一出陷害了。
真正要重回府學的這一天,謝珩心情很復雜,對唐挽尤其不舍,她催他了他也釘在原地不動。
真的該走的時候,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那些銀子都折成了銀票,挽挽不用特意收著,該用就用,因為在不久之后,我們會有比現在更多的錢財。我們會帶著那筆錢財入京,在最繁華的地段開鋪子。”謝珩說出話從來不會反悔,這是他的承諾。
但其實不要承諾她也知道他一定會和她一起做到的。
唐挽笑盈盈地點點頭,目送他上了馬車。
他帶著幾件她新做的衣裳,一些碎銀子,兩包點心,重新回到了府學。
踏入府學門檻,迎面而來的就是席奉竹。
席奉竹就站在那,對他笑了笑,羨慕地看著他身上靛藍色的衣袍:“弟妹真是心靈手巧,師弟艷福不淺。”
以往的謝珩會冷淡地回兩句,現在的他看也沒看對方一眼,徑自走自己的。
席奉竹怔了怔,面容驟然扭曲。
無視一個人可比嘲諷一個人更加鋒利。
在府學上課的日子,對謝珩來說無趣極了。
他先前稱病告假,夫子明顯很擔心,見到他回來了,特意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關心完了之后,還要點他來答一篇賦論。
這一篇他上堂課同樣考過席奉竹,夫子此刻聽完謝珩的,兩眼發亮,連說三聲善。
周圍人悄悄用余光瞄席奉竹,而坐在席奉竹身邊的章長理竟然直接撫掌笑道:“不愧是謝珩,鄉試的解元非謝珩莫屬了。”
席奉竹當然知道章長理在給他下面子,他還是笑著,寬袖下的手忍耐著,不要一拳打到章長理臉上。
這樣愚蠢的人,知府之子的身份怎么就屬于這種蠢貨呢。
府學甲班到處都是心思各異的學子。
因為有知府之子在的緣故,這里的學習氛圍甚至比不上乙班,一些寒門學子已經被厚祿拉攏,黨派的爭斗隱藏在水面下。
一群心思各異的人下課后要么打開食盒吃午飯,要么去堂食那邊領伙食。
謝珩是帶了飯來的,他一邊吃一邊盤算著找時機下手。
他不打算把抄襲事件揭發出來,而是通過陷害的手段,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席奉竹自己已經無法忍受章長理,而把給他抄襲的文章和自己寫的一篇抖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