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挽忍了回去,恰巧電梯到了,她先走出去。
她走到自己家門,開了門,沒走進去,轉身看賀忱:“謝謝你送我回來。”
賀忱沒往別處看,只是看著她:“一個人住嗎?”
她點點頭。他語氣平靜,幽邃的黑眸很認真:“獨居危險,你被盯上了。”
唐挽蹙眉,賀忱嘆口氣,尾音帶著獨特的溫柔:“好好休息吧,你眼睛很紅。”
她點頭,眼里映著他:“還有什么事嗎?”
賀忱今天該適可而止了,但他有些話沒說完,干脆挑了重要的說:“家里有體溫計和退燒藥嗎?”
“有。”
“好,那我走了。”他似乎安心了一點,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
他走進電梯,看著手里提著的藥店袋子發了發呆。
他早就沒有立場了,在她心里,他估計連朋友都算不上。
賀忱回到了車里,很久沒動,看著二十九層的燈光熄滅。有些思念會讓人窒息。
它們只是藏在骨頭里,重新見到她的第一眼,會從縫隙里溢出來,只要到了一個點,就成了傾盆大雨。
賀忱摘下眼鏡,把額頭靠在方向盤上,閉上了眼,小心地調整呼吸,平復抽痛的心臟。
————
次日,唐挽一直睡到一點鐘,因為昨晚洗澡洗頭花了一個多小時,量了體溫后直接困得倒頭就睡了。
她醒來的時候,身上倒沒什么不適,裹了一整晚的被子,裹得一身汗,昨晚的低燒直接退了。
她伸個懶腰,進浴室把那身臟裙子裝進垃圾袋里。
冰箱沒幾樣吃的,她路過書房,書房更是亂成一團,她沒眼看,直接把門關上。她有點拖延癥,想著等到她的書全寄過來了,她再收拾書房。
隨便弄點東西吃,她沒化妝,穿簡單的長袖和長褲,先去買一部手機,再打車去了公安局。
他們一聽她的名字,就把她帶去二樓了:“賀哥說你會過來做心理疏導,直接進去就行,昨天那場面確實嚇人。”
一個小時后唐挽出來了,到一樓看見了賀忱。
剛從外面偵查回來的許隊和唐挽打聲招呼,路過賀忱,多看了他一眼。
真稀奇,沒通知他畫像也來了。
賀忱對他點點頭,走向唐挽。
“要回家了嗎?我送你可以嗎?”
唐挽的面色比昨天好得多,白里透著粉紅,“那好,我還是困,想回去睡覺。”還是和昨天一樣,賀忱努力地做好,他不希望她有一點反感。
四年前他沒做好,然后失去了她。
他沒有她的聯系方式,至今都沒有。
賀忱停止這些想法,送她上去之后,空曠的走廊里,他認真看著她,話語很平靜,但卻是他心里尖銳的疼痛:
“現在看見我,還是會覺得不高興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