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罩里的蠟燭熊熊燃燒,在寂靜的夜里發出幾聲噼啪。
沈遲屏住呼吸,任由不能撲閃的蝴蝶伏在他肩上。
他肩上很快濕了一團,她就這樣靠著他,掌心碰著他的心跳,側著臉望著他:“我聽說黑月堂的殺手都有殺手印,你的是在這里嗎?我看看好嗎?”
他忽然扣住她的手,抓的不是手腕而是手指,用力握著把它放到一邊,不準她再碰。
唐挽癟了癟嘴,“才說你對我好呢,力氣那么大,抓疼我了。”
她把泛紅的手指舉到他面前,紅唇幾乎要貼到他脖子:“先生幫我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他閉了閉眼,放棄抵抗了一般,抬起她的下巴,深沉的黑眸緊鎖著她:“除了保護你,你還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她濕透了的眼眸讓那真實情緒被牢牢掩蓋著,“我沒有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殺手印記。”
“不可以。”他毫不遲疑地拒絕。
“我聽說是一只黑色的月亮,為何不能看呢?”
沈遲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月亮,是一把丑陋的西域彎刀。”
那是給他重來一次的恩賜,也是無法抹去的恥辱。
而月亮,應當如她這般。良久,他道:“坐好。”
唐挽搖搖頭,怏怏地歪在他肩上,像之前她被下藥之后沒力氣了,但現在的她可是唇瓣紅潤,氣色飽滿的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冷硬地問她:“難不成你對任何人都這樣?”
“才不是,你是不一樣的。”她正色看著他,聲音很認真,輕得又像云霧,“我能感覺得到,唯有你真的待我好,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沈遲呼吸稍亂,他扣著他的肩,一點點將她扶正,黑眸帶著化不開的情緒:“你錯了,你再引誘我,我會和他們一樣。”
她聽懂了他的話,失笑地瞧著他:“是嗎?”
角落里的葉元洺忽然加大了喘息的音量,一聲緊接著一聲。
兩個人都不在意他,沈遲認真道:“沒有人真能做到坐懷不亂。”
說罷,他起身走去角落,給葉元洺點了啞穴。
他心底有些懊惱,他早該一開始就給他點啞穴的。
唐挽在叫他,他回頭一看,就見她抱著膝蓋窩在紅木凳子上,濕噠噠的裙擺浸濕她的腳。
他無奈地給她在柜子里找了一身干的里衣:“換上吧,你該歇下了。”
唐挽確實夠累了,她去換完衣服,恨不得倒頭就睡。
沈遲把一張染血的帕子鋪到床上,唐挽眨眨眼,抓住他的手:“誰的血?”
沈遲拿開她的手,指了指葉元洺。
他扎破他的手指,滴了幾滴血,傷口只是一個針眼,不會被發覺。唐挽窩到被子里,嗓音軟軟的:“你真好,考慮真周到。”
他避開臉,正想去外邊守著,被她拉住撒嬌。
“你不在我身邊的話,我就睡不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