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已經很累了,他的糾纏,現在可以結束了吧?
這么想著,她力氣毫不收斂。既然等會兒能馬上就走,也就不用管樓下的那些人聽到動靜沖上來看怎么回事了。
這一巴掌把他扇得頭都偏了過去。
盛綏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保持著這一姿勢沒動。唐挽繞過他,走出了門。
她困了,現在這副樣子也不能見人,于是徑直回房,一路上繞開了幾個傭人。
她在盛家這兩天,住的自然是客房,偌大的房間沒什么人氣。
她昨晚甚至還做了噩夢,夢見盛臨遷變成了惡鬼來索命,想把她和盛綏這對狗男女都殺了。
還說什么“我全都看見了,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們兩個的腿在桌子底下勾搭”“我全都發現了,你們兩個有一腿”“背著我偷情的滋味怎么樣”……
然后盛綏也突然變異成大惡鬼,青面獠牙,邪笑著和盛臨遷展開大戰。
結果她直接就被嚇醒了。
唐挽揉了揉眉心,太累了,等天亮大概就可以離開盛家了。
至于盛綏含含糊糊告訴她的事、所說的幕后那些人……唐挽覺得,其實離她的生活應該不遠,說不定就是在她身邊的人。
朋友、鄰居、同事,誰都有可能。
————
唐挽出去后,盛綏緩慢地抬眼看向門口,已經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的嘴角卻一點點上揚,笑容擴大,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痛了,眼眸竟然微微顫動著。
她生氣了,打人真的好疼啊。
但……他真的沒辦法,沒辦法現在就告訴她有關盛臨遷和幕后那些人的事,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還在為這些事暗地里調查著,要是被他們察覺了風聲,那就不太好了。
盛綏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臉,把半張臉隱藏在了黑暗里。
“盛綏少爺。”傭人小心地推開門,低聲詢問,“是打碎了什么東西嗎?需要我們現在清理嗎?”
盛綏的目光隨意地落在墻面上的黑框字跡上,嗓音還透著沙啞:“不用。”
傭人低了低頭:“好的,打擾了。”
傭人覺得,這個盛家最可怕的人就是盛綏了。
并非是說他有多么的狠毒苛刻,而是因為他很詭異。
明明是個靠譜的醫生,平時也總是沉穩從容的,卻在和盛臨遷和盛爺爺聊天時,身上散發的氣場,以及黝黑深沉透不進一絲光的黑眸,都令人毛骨悚然。
相比起電視上的殺人犯,不,殺人犯都沒那么深黑的眼神。
盛綏是個冷靜的瘋子,他那是一種不帶暴虐也不帶血腥,堪稱平靜的可怕。
傭人覺得自己就是個草食動物,可以本能地察覺出掠食者的可怖氣息。
她正準備掩上房門,低垂的視線卻不經意掃見地上的一枚白色的物品。
是紙錢嗎?
好像是……絹花?
她還沒看清,盛綏就半蹲下來把它撿了起來,寶貝般放進自己西裝內側的口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