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廳吧盛綏,我預定一個。”
“我不要,挽挽。”盛綏握緊了方向盤,幾乎是穩不住那副從容的樣子,扭曲的嫉妒如有實質,“自從盛臨遷出現之后,你就再也沒回過家,現在他死了,你也不愿意回家……”
唐挽有些心累,她可從沒承認過那是“她的家”。
不過想起以前的事,她還是沒來由地失神了片刻。
就像無時無刻不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有關盛綏的點點滴滴,被輕微地撬動了一角,溢出回憶的酸楚。
盛綏知道自己失態了,他平靜下來后,溫聲道:“那些資料我不能拿到任何地方,打算給你看完就立即銷毀的,能不能就在家里看?正好還能一起吃午飯,我下廚,你就像以前一樣玩一會兒,不用等很久的。”
他提起以前,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溫柔得不可思議。
唐挽唇邊浮現一抹笑意,“知道了,好吧。”
她也是同樣的。
————
距離上一次踏進他的公寓,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只是走進去第一秒,映入眼簾的一切,隔著時間迎面而來,熟悉感涌上心頭。
好像,沒什么變化啊。
高懸的云朵形狀水晶燈,滑面映光的玄關墻面,米白色地毯,她喜愛的法式風裝修,連當年她買的小飾品都沒換。她看著墻上搖著尾巴的可愛黑貓鐘擺,忽然腰間一緊,她被抱起來坐好,低頭一看,盛綏熟練地幫她換鞋了。
她看了看貓咪鐘擺,再看了看他,壓下眼底泛起的酸澀的淚水,使壞地亂動,不給他抓住她的腳的機會。
盛綏太熟悉她了,這在他眼里其實和撒嬌沒什么區別,他抬眸看她,笑了笑:“挽挽客氣了好多,其實踢我也是沒關系的。”
唐挽剛想給他一腳,忽然意識到穿著硬硬的五厘米黑色高跟鞋,還是悻悻地放棄了。
盛綏很快就抓住了她的腳,把那端莊的高跟鞋換了下來,套上粉色的貓咪拖鞋,再把她抱下來。
“輕了好多。”他沒放過她,似乎想要懷念什么,把她困在柜子前,咫尺的距離,神情里似出神也似落寞,“讓我抱一抱,好嗎?”他不問直接抱都是不稀奇的事,但要是問了,她就會緊張起來,杏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盛綏環住了她的腰,和昨晚她不太配合的感覺完全不同,這一個擁抱來得鄭重,像久別重逢的那一刻。
唐挽是狠心但又心軟的,她很難被打動但又很容易被打動,盛綏總是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觸動她心底里最柔軟的一角。
唐挽咬著唇,手指揪住他的衣服。
雨下大了,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隱隱約約夾雜著悶雷。
她低聲道:“醫生,你真的,太狡猾了。”
盛綏把臉埋進她的發間,克制地聞著她的香味,輕輕地落下一個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