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高平給鐘德興送這硬通貨是有他的考慮的。
糖廠項目是油水項目,不管誰拿下這個項目就等于撿到一塊金元寶。
鐘德興原先跟他合作,是股東之一。
鐘德興退股之后,這個項目所賺取的利潤跟他絲毫無關,如此一來,鐘德興等于一點回報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誰會不計較回報的成人之美?
更何況,鐘德興還是利益場中人!
因此,在鐘德興打電話給副縣長岑秀晴也不起作用之后,胡高平便猜測,房產項目變更土地性質辦不下來,可能是鐘德興從中作梗。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必須讓鐘德興拿到好處。
退一步,就算從中作梗的人不是鐘德興,而是別人。
他找鐘德興幫忙,鐘德興也總不能帶著一張嘴就去讓別人為他辦事吧?
別人得不到好處,肯定也不會買鐘德興的賬。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胡高平深深覺得,這一包硬通貨必須送出去。
于是,胡高平又將包推了過去,陪笑的說。“小鐘,正因為咱倆關系非同尋常,所以,伯父才不讓你為難。糖廠的項目是個大項目,今后的運作,還需要打通很多關卡,而打通關卡,就離不開這玩意兒!”
“伯父,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就跟你急了!”鐘德興非常嚴肅的把這一包硬通貨又推回去。“你這么做不是為我好,是害我!知道嗎?縣國土局那邊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目前,我還不清楚。我得先了解一下情況!”
和胡高平見面出來,鐘德興給岑秀晴打了個電話,過問此事。
岑秀晴很驚訝,說。“沈局長還沒審批嗎?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鐘德興說。“澤潤房地產公司老總剛剛才找過我,沈局長還沒審批!”
縣國土局局長名叫沈飛龍,50多將近60歲,這是一個中等身材偏胖的老頭,習慣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雙細小的眼睛笑起來瞇成一道縫,肚子有一個小肚腩。
混跡官場多年,沈飛龍早已成了老滑頭,見到官職級別比他大的人,滿臉堆笑,熱情的不得了。
而對官職級別比他低的人,他動不動就呵斥,大擺官架子。
“這人怎么這樣啊?”岑秀晴十分不解的說。“我跟他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滿口應承下來,還說立馬就審批。合著,他這是敷衍我呢?”
“岑縣長,要不,你現在再去催一下?”鐘德興說。
岑秀晴想了想說。“糖廠的土地性質變更問題,縣規劃委員會已經通過的,而且,我也給沈飛龍打了招呼,他不批準,肯定是故意刁難。我現在去找他,估計也沒用。要不這樣,你過來我辦公室,我把沈飛龍叫過來,你當面跟他說得了。”
“這不大好吧?”鐘德興想了想說。“我的工作跟沈飛龍的工作不搭邊,你是分管副縣長,是他的直接上司,你自己去找他最合適!”
“這有什么不好?”岑秀晴不滿的說。“你可別忘了,你是縣委常委,而且還曾經是糖廠問題領導工作小組組長。領導工作小組雖然解散了,你也有權過問的!”
鐘德興聽岑秀晴說的有道理,便徑直來到她的辦公室。
岑秀晴把縣國土局局長沈飛龍喊來。
在岑秀晴和鐘德興面前,沈飛龍依舊掛著他那標志性的討好的笑容。
沈飛龍笑呵呵的說,他之所以沒有審批,是因為,澤潤房地產公司報批的材料不規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