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軟軟說，秦江野這次是被秦牧遲用椅子砸重腦袋才進醫院的。”姜安說，“這也就他命大，命小點兒已經死了。”
秦老爺子試圖張嘴。
又發現姜安這話話糙理不糙。
秦牧遲那混賬小子確實沒有輕重。
“她真的不會怪我？”
“不會。”姜安回答的干脆。
“那你呢。”秦老爺子說這話時眼睛看著她，胸口那個地方不自覺開始緊張，“你還怪我當初把你趕出去嗎。”
這個話題秦老爺子一直都沒敢提。
之前那些時間里，他都只是拐彎抹角的說，不敢正面面對，他怕再次看到安安冷漠的眼神，也怕聽到她恨自己的話。
但這次，他想勇敢一次。
“我怪我我也理解。”秦老爺子見她沒說話，又繼續開口，生怕冷場讓兩人都不好受，“只是你別把情緒憋在心里。”
姜安看著他。
驕傲固執的老頭兒此刻只有小心翼翼和卑微。
卑微……
這個詞打死她都想不到會出現在他身上。
“我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她開了口，“更不會活在過去。”
“那你還怪我嗎？”秦老爺子又問。
姜安避而不答，只說了一句：“睡覺。”
秦老爺子：“安安……”
姜安：“我先出去了。”
秦老爺子立馬自覺了：“哦。”
姜安朝外走去，把門給他帶上。
門關上那一瞬間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重新打開，看著床上那個心事重重的老人：“我無法替二十多年前的秦安做決定，也不能擅自替她原諒你。”
秦老爺子抬眼。
聽到這話心空了一下。
像是有一根根的刺從內而發，扎的他很疼很疼。
“但現在的姜安，不恨你。”姜安扔下這句話關門出去，還沒走兩步就跟姜軟撞上，姜安下意識停住腳步。
四目相對。
無形中像是有什么在散開。
姜軟移動腳步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抱抱。”
“我沒事。”姜安溫柔一笑。
“我想抱抱。”姜軟撒著嬌。
她很清楚，媽媽并沒有原諒姥爺。
過去那些事雖然隨著時間在淡化，但那些傷害太深，根本沒法做到完全釋懷，只是不去想，假裝過去。
但考慮到姥爺年事已高，身體不好。
她用姜安的身份原諒了他。
里面的秦老爺子聽到那番話后愣了一下，而后臉上浮現狂喜。
安安是不是原諒他了？
安安肯定原諒他了！
想到這兒，他午覺也不睡了，拿著手機就給厲致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厲小子。”
“有事？”厲致深還在忙。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秦老爺子難得開玩笑，“你想先聽哪個。”
厲致深：“……”
厲致深：“壞消息。”
秦老爺子說：“安安還沒有原諒你。”
“不用您提醒，我知道。”厲致深現在已經不在乎這個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單純的想跟自己的媳婦兒和女兒在一起，而非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