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啟一號,周家的人已經將黃瑤瞳的身體送過來。
是周源親自來送。
周浮生擺手:“爸!”
周源無視他,對云渺道:“云渺小姐,已經送過來了。”
周浮生:“…”常覺父愛稀薄。
云渺點點頭,看向冰棺。
目光打量黃瑤瞳的腿,有傷痕,腿部有生生打進去的鋼釘,鋼釘外有血滲出。
周浮生倒吸一口涼氣:“哪個畜生做的?”
云渺也看一眼周源。
她目光一向冷靜和漠然,此刻卻有幾分跳躍的情緒。
周源連忙解釋:“不是我媽做的。”
“我問了,她剛剛才帶回家就被我看到了,沒有時間做這種事。”
云渺沒有作聲。
周源一下有點忐忑。
這種忐忑以前只有面對父親的時候才會有,現在面對云渺,比面對父親更甚。
周源正色:“我母親是古怪孤僻一些,但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云渺點點頭:“知道她是從哪里帶回去的嗎?”
“朝圣堂。”
周源正要解釋,周浮生猛的一拍腦袋:“原來在那里,難怪江行沒有找到。”
朝圣堂是一群信仰人匯集的場所,周老太太老了后,越發的孤僻,周源怕她常年如此對身體不好,常常安排保姆帶老太太出去散心。
一來二去,老太太認識了朝圣堂的人,每隔半個月也過去一趟。
在周源眼里,這種教會必是邪教無疑,但其又沒有偏執的言論,周源也就當她是找個消遣。
更何況,就以老太太那偏執的性子,這教會要是能給她洗腦,周源高低給他們頒個錦旗。
于是這么久,老太太每半個月雷打不動得去聽講課,只是聽,聽的高興了懟上一兩句,聽的不高興了,能陰陽怪氣一上午。
這也是她為數不多的樂子。
周源從保姆那里得知,老太太到了教堂,想要如廁,保姆推著她過去,路過一間空房子的時候。
老太太看到了一個冰棺。
出于好奇,上前看了看。
然后帶回了家。
這個保姆說的肯定有不對之處。
因為她家老太太不是好奇的性子,更不會看到個棺材就帶回家。
只是保姆就知道這么多。
因為父親的事情,周源和老太太的關系還僵著,什么也問不出來。
多問一句,老太太就用那尖銳的視線陰惻惻盯著自己,冷笑。
不住地冷笑。
笑的周源只能認輸。
“那現在是留在這里嗎?”周源低聲詢問。
周浮生發現父親周源說話時,背脊微微彎起,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注意的下位者。
但他沒覺得突兀,仿佛面對云渺這個態度在正常不過了。
“帶走,下葬。”
云渺言簡意賅。
讓去世之人入土為安,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周源安排周管家將冰棺帶人一起送回黃家,至于說法這種就不用周源操心,等安排好,身邊的云渺已經回去,獨留父子二人彼此對視。
周源:“伺候好云渺小姐,懂嗎?”
周浮生比了個ok的手勢:“懂得很。”
又把手指放下輕輕搓一下:“打點錢。”
“零花錢花完了?”周源想抽他。
“零花錢對我來講夠了,對云渺小姐姐來講差的遠,爸,你比我識貨,你好好看看這天啟一號的一草一木,有多值錢。”
周源沉默了。
縱然他見多識廣,走進來的一瞬間也有些震驚,只是他隱藏的好。
“知道了,一定不可怠慢。”
“那多打點。”
周源:“嗯。”
周浮生可是深刻認識到云渺小姐對生活質量要求有多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