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這個供銷社一年也賺不來這么多,這是我幾個相好的姐妹搜光了家底兒湊起來的。”
“想著弄一臺縫紉機,再買點兒的確良的料子,做一些衣裳,掙點手工費。”苗翠花壓低了,聲音說著。
林遠重生過來的這個年代,正處于大鍋飯即將結束的節點,雖然這農村偏僻地方已經是各家各灶了,但許多事情都是有集體性的。
像苗翠花這樣的做法,不合時宜,只能偷偷的干。
要不是每天都要待在供銷社里上班離不開,她也不至于拜托林遠去買。
“這票可比錢金貴,可千萬裝好了,別整丟了。”
“你讓小雪經管著,回來的時候蓋著點,盡量別讓人看見。”苗翠花不住的叮囑。
林遠連連答應,接下來就忙著去套驢車。
好在這一世的經驗還在,所以這種活干起來倒也不費勁。
“小嫂,上車吧。”林遠把略顯破舊的木板車簡單的掃了掃,還細心的鋪上了一層稻草,然后就招呼周雪。
伸手把人拉了上來坐好。
手里頭鞭子一揚,“嘚駕!”
驢車緩緩向村子外面的方向走去。
苗翠花摟著袖子站在門口。
看著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命苦啊,老林家這三個女人真的命苦。”
“不過好在林遠這小子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大了,能擔事兒了。”
林遠手持長鞭,時不時的揮舞兩下,但卻也不敢真的打那頭驢。
這東西脾氣可倔,要是給惹毛了不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看著林遠那小心翼翼,卻又想裝逼的樣,周雪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啥啊?”林遠和周雪年紀相仿,如今出了門頓時也放開了不少,假裝生氣問了一句。
周雪抿了抿嘴,“小叔子你可真能裝。”
周雪是知識分子,那種污穢的字眼是說不出來的,但意思已經表達明確。
“誰裝了,我這是善待牲畜舍不得打。”林遠很不服氣的回嘴。
周雪繼續笑,“不會趕驢車又不丟人,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
林遠感覺自己被鄙視了,也不知道為啥,突然就升起了爭強好勝的心思。
手腕一抖,手中的長鞭末梢,啪的一聲就在那頭驢的耳朵邊上炸響。
就連周雪都被嚇了一跳,那驢更是如此。
啊啊的叫喚了兩聲,突然揚起四蹄猛地往前沖了起來。
驢車頓時失控,按照當時的就從情況來說,算得上是風馳電掣了。
崎嶇不平的路上,破舊的板車跌跌撞撞上下顛簸起伏。
周雪屁股蛋時不時的離開那堆稻草,然后又重重的落下,疼的忍不住叫喚起來。
她這么一叫,驢好像更興奮了,完全不聽林遠的指揮,撒著歡的加速往前沖,舌頭都伸了出來。
林遠人都麻了。
聽著周雪的叫聲,害怕小嫂被顛飛了出去,趕緊回頭張望。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動作,手里頭的韁繩頓時被拽緊。
拉車的驢得到了錯誤的信號,方向一偏,沖著旁邊的大溝就奔了過去。
“完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