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短暫的談話已經暴露了許多信息,三人也確實累了,倒在床上再睜眼太陽都老高了。
店小二可是算著時間準備好了熱水供三人梳洗,又十分殷勤地提前準備了本地特色早餐,連藍湛都很滿意,一貫嚴肅的表情都肉眼可見舒展了幾分。
常氏滿門上下的尸身已經暴露在日光之下好幾天的時間了,因為巨大的怨氣和戾氣并未有腐爛嚴重的情況出現,但再過幾日,整個櫟陽城恐怕就要被常氏一門的怨氣和戾氣侵擾,說不得會變成第二個如同夷陵亂葬崗一樣的地方。
江澄與魏嬰進門過后,二話不說開始超度亡靈,藍湛也盤膝坐下將忘機琴橫在自己膝頭,彈奏起了清心音輔助,一時間,就連常氏周邊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寧靜和放松。
江澄可長了不少心眼子,雖然隨便超度,可卻分心留意著被送走的靈魂,里頭果真少了現任常氏宗主常慈安和他的兒女兄弟,由此可見,常氏遭此劫難,必定是有人回來尋仇了。
魏嬰提著兩個大食盒回來,一邊在常氏祠堂的屋頂上坐下,一邊皺著眉頭抱怨:“這常氏在櫟陽作威作福久了,仇人簡直多如牛毛,這該如何去找啊?!”
藍湛也在擔憂這個問題,而江澄拿了一個饅頭掰開往里面夾了兩片牛肉,吃了一口過后才說道:“我們為什么要為常氏調查什么啊?既然已經知道是有人尋仇,那就說明常氏以前對人家做了十分過分的事情,況且被常氏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還少了嗎?”
魏嬰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立刻跟江澄道歉:“不好意思啊阿澄,我怕不是餓著了,說胡話呢。”
“我覺得吧,我們將常氏上下超度了一番,確保常氏不會成為一處死地禍害周邊,已經對得起櫟陽百姓了,況且明日我們還會花錢安葬這些人,也對得起常氏一門上下了。”
說著,魏嬰還教育眉頭微皺的藍湛道:“藍二公子,你可不能再說什么反對的話了啊,這常氏擺明了壓榨盤剝多年,背地里恨他們的人可多著呢,被他們禍害的人也多著呢,不能我們沒看見,就當那些事情不曾發生過啊。”
江澄也附和魏嬰的話,藍湛急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可藍湛嘴笨,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江澄便借題發揮道:“當初藍先生教育我們,路遇惡靈也要撫平他們的怨恨不甘,然后超度,不能對他們行打殺之舉。”
“當是我就想說了,我們五大世家呢,家傳豐厚,當然有溝通惡靈的法子,能準確問出惡靈生前的不甘跟怨恨,還他們一個公平和公道再超度他們也沒什么不好。”
“但這世上更多的是沒有辦法跟惡靈溝通的修士,甚至他們面對惡靈能不能保下自己的性命還是兩說呢,就要要求他們去撫平惡靈的怨恨跟不甘,那難度可太高了。”
“更何況,這種事情也是要實地情況的嘛,大多數時候惡靈甚至不是單獨出現,而是一群惡靈聚在一起,危險程度又大大提升,若是去得人少了,誰還管得著那些惡靈到底有什么怨恨跟冤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