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高文章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他后背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面上卻帶著從容笑意。
公文包里的手機在不停震動,他當然知道這是誰的電話。
十五分鐘前,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宋青林特意來電關照過要‘確保在押人員安全’。
這其中的意思,還用多說么?
賀逸陽微瞇著眼睛看著高文章,他自然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緊張,只是讓他懷疑的是,對方只是一個監獄長,基本上接觸不到權利中心,可對方...在緊張什么?
“賀主任,把文件給高監獄長看看吧。”
陳知行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昨天晚上決定了今天來海星市之后,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于清河,于清河連夜請文件,今天一早才拿到省紀委的文件。
賀逸陽從公文包中拿出來文件遞給高文章道:“省紀委第37號令。關于劉越同志單獨羈押的審批手續。”
高文章翻動紙張的指尖微微發顫。
審批日期是今天早上七點,簽發單位赫然蓋著省紀委的鋼印。
劉越...前任市長!
他忽然想起看守所那個雨夜,劉越被押進來時渾身是血卻一言不發的模樣。
高文章悄悄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很抱歉的笑容:“單獨關押需要最高警戒級別...監區最近在修繕電路,恐怕......”
這是明擺著的拒絕了。
僅憑一個高文章,還沒資格對抗專案組,這也就表明,在對方的背后肯定還有人,而這個人,并不想讓他們見到劉越。
權力這種東西,還真是令人著迷啊。
居然能讓一個正科級的監獄長公然對抗專案組,問題是,這個說辭你還拿他沒辦法。
“陳組長,您也知道,打黑除惡專項行動已經進行了許多年了,海星市這邊其實并不太平,尤其是目前市里的專項行動白熱化階段,監區基本上都滿了。”
“單獨關押的監室我們都塞滿了六個人,所以實在是沒辦法呀。”
高文章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苦笑了起來,看起來的確是這樣。
陳知行屁股靠在車頭上,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微瞇著眼睛笑道:“高文章,1987年畢業于省警校或政法類院校,專業為獄政管理、法學。”
“1992年通過公務員考試進入監獄系統,任普通干警。1995年因破獲獄內違禁品網絡,立功晉升副科長。”
“1997-2002年,市監獄獄政管理科室科長。”
“2002-2005年,在科長或基層領導崗位上表現突出,獲得省級司法系統表彰,任市監獄副監獄長。”
“2007年,任市監獄監獄長。”
“任副監獄長期間,收受賄賂,幫助某些人以‘保外就醫’方式離開監獄。2002年,市監獄發生一起惡性事件,導致一位重刑犯逃獄,并且打死一名武警。”
陳知行的聲音陡然轉冷,目光如刀鋒般刺向高文章,冷冰冰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高文章,語氣極其冷漠。
陳知行突然拽住他的領帶猛地拉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貼。
“現在帶我們去見劉越。”
“或者我讓武警同志幫你回憶回憶,2002年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