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來。”
年輕的紀委委員走進辦公室,看著墻皮都掉了,露出紅磚墻面,年輕的紀委委員嘴角抽了抽。
“岳書記,辦公室剛剛來的文件,孫書記和陳市長都要來咱們這邊視察,讓您過去迎接。”
唐智杰將文件放下之后,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問道:“岳書記!鎮長和鎮委書記他們這么過分!都已經強壓了三次了!您就真不打算管管嗎?您是紀委書記呀!”
“反正孫書記和陳市長這次都下來了,您干脆直接告到書記和市長面前,我就不相信他們不管!”
岳鎮安嘴角蠕動好幾次,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又蠕動了嘴唇,聲音中帶著絕望和無力。
“小唐啊,這官場就是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呀。”
“派出所所長和他們是一頭的,他們有權有人有勢有背景,我們...我們...”岳鎮安的聲音帶著絕望的低吼,緩過來之后,他哆嗦著嘴唇:“我們怎么斗得過他們啊...”
“鎮黨委會上,沒人支持我、他們孤立我、排斥我、無視我、架空我...你讓我拿什么和他們斗啊!!”
“除了你以外,哪怕副書記是其他紀委委員,全都被他們收買了,我要人沒人,要權沒權,怎么和他們斗?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岳鎮安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他緩緩低下頭,雙手死死攥住辦公桌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小唐,你知道他們是怎么對我的嗎?”
他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嘶啞:“每次黨委會,我的意見永遠被當成空氣。上個月漁業補貼的賬目明顯有問題,我提出要查,結果呢?第二天就有人匿名舉報我作風問題...”
他苦笑一聲,扯了扯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這件衣服,我穿了三年。”
他踉蹌著走到斑駁的墻邊,突然一拳砸在裸露的紅磚上,鮮血順著裂縫滲進磚縫。
“永勝鎮漁民去年死了三個人!漁船安全檢查報告全是假的!可派出所的檔案里...連事故記錄都被改成意外落水!”
他的眼淚混著血滴在地上,聲音低吼,卻又不敢太大聲了,怕別人聽見,只能梗著脖子,青筋暴起。
“我女兒...我女兒在縣里上學,上周有人往她書包里塞了張紙條...”
唐智杰驚恐地看見,這個曾經鐵骨錚錚的紀委書記,此刻佝僂著背,像條被抽斷脊梁的老狗!!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換位思考一下,他似乎能明白岳書記的絕望...他代入書記的角度發現...對方能堅持下來,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咽了一口唾沫,唐智杰沉默了下來,他看著書記臉上的掙扎,看著書記用疼痛麻痹自己,那顆久違的心臟,似乎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熱血了起來。
“你知道曾經有人告訴過我一句話嗎?他說...他說...紀檢干部是黨的看門狗,雖然這話糙了點,但確實是實話...”
“可現在...可現在我連叫喚一聲都不敢啊...”
唐智杰沉默片刻,走到岳鎮安的面前,朝著他伸出一只手,忽然笑道:“岳書記,別人我不敢保證,但陳市長,他眼里從來揉不得沙子!”
“您知道陳市長是什么人嗎?他在省紀委時就是出了名的‘活閻王’,調任中紀委后更是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廳級干部的血他洗過,省級高官的烏紗他斬過!”
他一把抓住岳鎮安流血的手,聲音宛若驚雷般在岳鎮安的耳邊炸響!
“現在這把屠龍刀就懸在永勝鎮頭頂,您難道要看著它收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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