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需要做的,也就只是,組個局,請陳知行吃個飯。
他要是想談,那就談。
他要是不想談,那就吃飯。
就這么簡單個事!
他反正是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
......
武警招待所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昏黃。
陳知行站在窗前,指尖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
窗外雨勢漸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在想什么?”
周若璃從背后走來,將一杯熱茶放在窗臺上。
茶水的熱氣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結出一層白霧,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陳知行掐滅煙頭,轉身接過茶杯:“謝中林。”
“綠藤的市長?”
周若璃微微蹙眉:“他怎么了?”
“他約我明天吃飯。”
陳知行抿了一口茶,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
周若璃的臉色瞬間變了:“不能去!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
“太危險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綠藤!”
陳知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要知道,現在的局面是,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誰會是你的敵人!
綠藤市心語茶樓,凌晨三點。
周若璃一直等到陳知行睡著之后,這才離開。
她講將車停在兩條街外的巷口,黑色風衣的立領遮住了她半張臉。
雨水順著茶樓古樸的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陰影里閃出個精瘦男人,傘面壓得極低:“周先生,三爺等您多時了。”
他這句話的先生是尊稱的先生,而不是對男士稱呼的先生。
茶室內的熏香混著潮濕的霉味,屏風后坐著個穿中山裝的白發老人,正在分揀茶餅。
他抬頭時,左眼那道疤在燭光下像條蜈蚣。
“三爺。”
周若璃從內袋取出半枚玉墜推過去:“知行明天要見謝中林。”
老人用鑷子夾起玉墜,與案幾上另半枚嚴絲合縫。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痰盂里頓時暈開暗紅。
“綠藤的水比祁南還渾。”
三爺抹掉嘴角血絲,從博古架暗格取出牛皮紙袋:“謝中林上個月秘密見過北湖的人,他小舅子名下那家建筑公司...咳咳...專接爛尾樓改造。”
周若璃瞳孔驟縮。
檔案里那些標紅的工程事故記錄,時間全在陳知行調查長天集團期間。
“明天他們約在市政賓館?”
三爺突然扯開話題,枯枝般的手指劃過茶海:“讓阿九扮服務生吧,那孩子懂唇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