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通訊錄里陶伯謙三個字,拇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未落,三小時前那通電話的忙音,此刻像根魚刺卡在喉頭。
“領導,您該用降壓藥了。”
秘書捧著藥盒站在書房門口,白襯衣領口別著的黨徽在頂燈下晃得刺眼。
徐廣元突然暴起,藥片嘩啦灑滿波斯地毯:“滾出去!”
窗外傳來輪胎碾過積雪的聲響。
徐廣元猛地拉開窗簾,三輛紅旗轎車正緩緩停進前院,車頭飄揚的國旗在雪幕中紅得刺目。
中間那輛車的車門推開時,他看清了鄭紹庭锃亮的皮鞋踏碎薄冰的模樣。
“不可能...”
他踉蹌著倒退兩步撞翻博古架,乾隆年間的青花瓷瓶在羊絨地毯上滾出沉悶的響聲。
“徐廣元同志。”
鄭老的聲音透過大門傳來,被弱化了的聲音也掩不住那股金戈鐵馬的味道!
“你是自己開門,還是等我這個八十歲的老頭子踹門?”
徐廣元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恐懼從心頭升起。
為什么他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為什么就連一點小道消息都沒有,甚至風聲都沒有?
但他比誰都清楚,事情都已經做到了這種份上了,他肯定是跑不掉了...
當大門被推開時,身后的一群紀委干部十分沉默的控制整個別墅!
鄭紹庭、周泰岳以及陳建國三人散步般來到書房。
“徐廣元,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位退休的老同志肯定不可能說這句話的,所以,只能陳建國來說了。
他一伸手,旁邊的張國遠親自遞上一份文件袋。
陳建國從里面直接抽出一份文件,立在他的面前。
徐廣元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之后,瞳孔瞬間猛地收縮,咽了一口唾沫。
這還是...二十年來...首次對他這個層次的人用這樣的罪名!
“陳書記...”
徐廣元喉結滾動,西裝褲管肉眼可見地顫抖:“劉文龍的事我可以解釋...”
“你該解釋的不是劉文龍。”
周泰岳從公文包抽出一沓照片甩在茶幾上,福爾馬林罐里漂浮的子宮標本在玻璃相框下泛著詭異的顏色。
“是這些姑娘的爹媽還在等公道。”
陳建國語氣淡漠道:“經研究決定,正式對你采取《監察法》第四十二條。”
徐廣元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極了離開水里的魚。
“老...老領導...”
徐廣元目光顫抖的看向鄭老。
鄭老冷笑了一聲:“從你和陶伯謙來我的住處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操作的,包括切斷你的一切消息渠道,包括對你撒網。”
“既然你徐廣元對規則已經沒有了畏懼和懼怕,那我們就得加強規則對所有干部的束縛,讓他們知道,哪怕是你徐廣元,也得接受處罰!”
“不僅是為你腳下那些女孩,我也得為小鄧容討個公道!鄧容不過是那些女孩中的一個縮影,她們都是你犯罪集團的受害者!”
“而你這個罪魁禍首,自然也應該受到黨紀國法的處罰!”
“你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行賄受賄、違反黨紀國法等罪名,經研究并上報決定,對你采取留置措施!”
“徐廣元,你,落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