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打開暗門,直接進入化妝間。
張國遠看著陳知行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敲了敲桌面,壓低聲音道:“你小子給我嚴肅點!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你心里清楚,關東那邊已經折了三批人...”
審訊室暗門無聲滑開,兩名戴著口罩的技術人員提著銀色箱子靜立。
為首的男子掀開箱蓋,里面整齊排列著硅膠面具、特制膚蠟和染色劑。
“李衛國同志,請配合我們完成面部重塑。”技術人員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帶著機械般的冰冷。
三小時后,中紀委大樓后門駛出一輛垃圾清運車。
車廂里,陳知行對著手機前置攝像頭摸了摸自已蠟黃的臉,這張屬于‘下崗工人李衛國’的臉上,連法令紋里都嵌著洗不掉的煤灰痕跡。
“像嗎?”他轉頭問對面正在整理化妝箱的霍向東。
霍向東沒說話,只是扔來件褪色的工裝外套。
內襯口袋里縫著張老舊照片,泛黃畫面里,年輕時的李衛國抱著嬰兒站在礦場門口,背后安全生產的標語已經斑駁。
“資料背熟,到站有人接應。”
霍向東遞來部老式諾基亞:“單線聯系,撥1是賀逸陽、2是王振國、3是國安老徐、4是鄭老、5是陳建國、6是我、7是周泰岳、8是周若璃、9是...你照片上這個嬰兒。”
“到了站之后,會有人聯系你,這個嬰兒是你‘名義上’的女兒,一定要把你的背景資料全部背熟悉。”
陳知行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陳知行低著頭開始背資料,整個過程中霍向東也沒有打擾他。
從這里坐綠皮火車到目的地得乘坐八個小時的這八個小時的時間中,陳知行必須得重新塑造自已的身份,以及改掉那些自已原有的習慣性動作!
習慣性動作,很容易暴露。
四十分鐘之后,垃圾車抵達車站之后,霍向東轉頭看向陳知行:“李衛國同志,一切順利。”
陳知行點頭:“一切順利。”
進入火車站,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泡面與汗水的混合氣味。
陳知行...現在應該叫李衛國...拎著個褪色的編織袋,隨著人流緩緩挪向檢票口。
車站廣播里女聲帶著電流雜音,反復播報著列車時刻表,角落里有個穿藍布衫的老太太正用搪瓷缸子泡方便面,熱氣糊滿了她厚重的老花鏡。
陳知行看著檢票口,也混入人流中,就以他現在的裝扮,就算是親爹來了都認不出他...蠟黃臉、花白鬢角,連眼神都透著被生活壓垮的麻木...
陳知行摸出皺巴巴的車票,臉上立馬浮現出賠笑似的笑容。
檢票員機械的撕著票根,看都沒看他。
順著樓梯下來之后,陳知行一只手拖著尿素口袋,一只手拎著編織袋甩在肩上。
從口袋中掏出一包兩塊五的煙在站臺抽了起來,等列車進站的時候,總會有人來一口。
“嘶。”
“咳咳咳。”
陳知行心中暗罵了一聲,抽這煙...咳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