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判,雖然過程不太完美,但實際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只要結果是好的,那過程反而就不重要了。
行政訴訟是不可能撤訴的。
就像是陳知行說的,最高檢都下場了,他們可是想改革的。
在失去兩反之后,檢察院的權力大幅度縮水,對于他們而言,肯定是非常不好的。
作為政法委一員,司法體系中的基石之一,他們肯定是要保證自已的司法公正性。
既然最高檢都下場了,那行政訴訟都已經提到了明面上,那就沒有那么容易按下去了。
除非最高法出手,可最高法出手在近段時間是不可能的了。
最高法必須得保證法律的公平公正,所以從目前的情況上來說,不現實。
龍江事件放到現在,基本上也就可以收尾了。
陳知行也從明面上的執行者變成了暗中的執棋人。
他用行政訴訟下了一盤大棋,讓最高檢都下場了。
這場始于司法程序的政治博弈,最終仍將回歸政治最原始的普遍規律。
權力的更迭永遠伴隨著舊秩序的瓦解,而新秩序的建立,往往始于某個看似偶然的行政訴訟。
整個龍江領導班子的下場已經不用說了,陶伯謙回去之后也根本沒有對龍江這邊施以援手,這也就導致了龍江領導班子根本就沒有和上面聯系的渠道。
此時的龍江,孤立無援!
且,趙道然臨死反撲,把他查到的有關福星孤兒院的事情給了陳知行,盡管是放在了省檔案館。
但陳知行中紀委的身份可以隨便調閱。
這是要把陳知行引向遼安!
福星孤兒院本來就在遼安,所以現在的遼安...在發生了龍江的事情之后,肯定是不希望陳知行去他們那邊的。
“檔案放在省檔案館,你自已調閱吧。”
“我趙道然這輩子就是順著趙家安排的路走的,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趙道然從嘴里把煙給拿下來,看了看,將煙頭按在手背上,滋滋滋的聲音在包間中響起。
“省部級里面,我是墊底的那種,完全就是資源堆出來的...是,我是眼光差,但不代表我愿意做這個時代的罪人。”
“你說的沒錯,時代必然是在發展的,在發展的這個過程中,總有一些人是會被時代淘汰的,我就是其中一個。”
......
遼安省委書記辦公室。
葉修文站在窗前,指節輕輕叩擊著旁邊的書桌,目光沉靜如深潭。
“檔案動了。”
十分鐘之前,他接了個電話,然后,對方只有這四個字。
辦公室的門打開,秘書捧著一杯茶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辦公室里的溫度宛若冰窟。
葉修文轉身的時候,身上那股沉穩的氣質自然而然的溢出。
“葉書記,龍江省檔案館新入庫了一份文件,案頭就寫著遼安省孤兒院失火案...能找出這份文件,大概率趙道然賠了不少政治資源進去。”
秘書小心地放下茶杯:“需要聯系陶書記嗎?”
“陶伯謙?”
葉修文忽然笑了,從抽屜取出份泛黃的檔案袋:“二十四年前他親手簽的封存令,現在敢接這個電話?”
檔案袋上的火漆印殘缺不全,隱約能辨認出遼安省委的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