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看到了一只斷手，還有斷手里死死握著的手槍。
他急急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持槍的手掌，哪里還在原位，已然齊腕而斷。
“啊——”
楚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也直到這時，沙發的靠背后面，緩緩站起一人。
一人臉色蠟黃，面如枯槁，三十多歲的漢子，在他手里，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開山刀。
一滴血珠，順著刀刃向下流淌，啪的一聲，血珠滴落在地。
看清楚這名漢子的模樣，楚禾慘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他整個心縮成一團，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判官！”
“楚禾，你得死。”
話音從楚禾背后傳來。
楚禾急急扭轉回頭。
他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白臉。
確切的說，是一張白色的面具。
來人是什么時候站到他背后的，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完全不知道。
看到這人，楚禾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他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喃喃說道：“赤……赤鬼！”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十年前？還是十二年前？”
“……”
楚禾汗如雨下，呆呆地看著對方，一聲沒吭。
“那時候的你，還只是飛虎堂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不過當時，你的膽子大的出奇，敢打敢拼，可現在的你，著實是令人失望。”
楚禾大口喘著粗氣，聲音顫抖地說道：“赤鬼，放……放我一條生路……”
“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既然出了手，就不可能再留下活口，市長受了重傷，就一定得有人站出來為此事負責，不然，拉蘇的臉面實在是掛不住，楚禾，你能理解嗎？”
“鬼……鬼哥……”
“呵！”
赤鬼輕笑了一聲。
他沒有再理會楚禾，而是把坐在一旁的一具尸體外套扒了下來。
楚禾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站在沙發后面的那名枯瘦漢子，已一刀劈砍下來。
這一刀，快如閃電。
于楚禾的脖頸處，一閃而過。
楚禾連疼痛都沒感覺到，他只聽到一陣風聲，然后，他便感覺自己在下墜。
仿佛要墜入無底的深淵。
砰！
斷頭落地。
不等短頸的鮮血噴射出來，赤鬼已把手中的外套扔了過去。
外套剛好蓋住尸體的斷頸，把噴涌而出的一腔熱血全部罩住。
赤鬼彎下腰身，提起楚禾的首級，將其擺在茶幾上。
而后，他扯下被鮮血染紅的外套，走到墻壁上，用外套上的血水，畫下一顆巨大的骷髏頭。
血骷髏，正是赤鬼的標記。
留下這個標記，也是在明確地告訴所有人——殺人者，赤鬼！
“啊——”
這時候，樓梯口處傳來尖叫聲。
赤鬼和枯瘦漢子扭頭看過去。
只見兩名只著內衣的女郎站在那里，嚇得花容失色，哆嗦成一團。
枯瘦漢子歪了歪腦袋，提著開山刀，一步步走了過去。
兩名女郎轉身要往樓上跑，可是，她二人的速度太慢了。
枯瘦漢子只身形一晃，便追至兩人的背后，緊接著，兩道寒芒乍現。
二女聲都沒吭一下，雙雙撲倒在樓梯上，二人皆是喉嚨被撕開，鮮血順著樓梯，向下流淌。
赤鬼沒有再多看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枯瘦漢子甩了甩手中刀，跟著赤鬼，一并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