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市輕機二廠,廠東面有一片小樹林。
原來二廠沒有倒閉的時候,廠里男女青年總喜歡在小樹林里約會散步,二廠為了防止意外,特地在小樹林邊上加裝了路燈。
“是我報警的,我上午買菜回來,抄近路就走的這邊,然后就看到里面躺了個人,我以往是誰喝老酒喝多了跑這兒方便,然后就睡著了,我就過去看看,然后就看到...哎呀媽,我,不行,我要吐...”
“小張,給這位大叔弄點水喝。”安星說,然后拉開隔離帶,朝小樹林里走去。
“致命傷在這。”法醫指了指尸體的喉嚨部位,“一刀封喉,看這個切口,不是一般的刀,一般的刀沒有這么鋒利。”
“身上還有十七處刀傷,都是插進去以后,又轉動刀柄,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從傷口的情況來看,兇手是先插的十七刀,那時候人還活著,最后再補了致命的一刀。”
“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這么恨,多少年沒見了。”法醫最后感嘆說。
“死亡時間呢?”安星問。
“從尸體的狀況來看,應該是昨天晚上凌晨前后,具體的要等回去尸檢才能確定。”
“辛苦了。”安星站了起來,把現場留給法醫和痕跡科的同事,走向隔離帶外正在觀望,越聚越多的人群。
“小白,你過來。”安星沖小白招了招手,“把人都趕走,別在這圍著,像什么話。”
“好的。”小白點了點頭,動身前湊到安星跟前,“死者是陳龍?”
安星點了點頭。
小白倒吸一口冷氣,跟著疏散圍觀人群去了。
安星從兜里掏出煙,點了一根。
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最近腦子里事情越來越多,又撿了起來,尼古丁能讓他更冷靜地思考。
陳龍死了。
十八刀,只有最后一刀是致命的,前面的十七刀兇手要么是在取樂,要么就是在泄憤,不管是哪種,這個兇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臨海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命案了,偏偏死的人還是陳龍,這讓一切更加波詭云譎起來。
誰有動機去殺陳龍呢?
安星第一個想到的是田中美子,她最有可能,只要解決了陳龍,缺少這個關鍵證人,她的丈夫就不會有威脅,和臨海市的合作也就不會受影響。
但田中美子,她一個外國人,哪來的這么大本事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陳龍給帶走。
就算她用錢砸能辦到,那田中美子要的也只是陳龍死,為什么要用這么殘忍的手段?
這一點根本說不通,除非她是故意的,侮辱警方。
可田中美子給安星的感覺,這個女人或許足夠冷血果決想辦法去殺了陳龍,但絕不會喪盡天良到殺人取樂,挑釁警方。
那么田中美子排除了,還能是誰?
背后一直在試圖拿陳龍去做局的那個人?
如果真是那個人,他應該是最希望陳龍活著到警方手里的那個,通過警方向田中會社發難,這才符合邏輯。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啊。
安星長長吐了一口氣,將煙頭踩滅,跟同事交待了幾句,開上車先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