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咖啡館。
鄭澤明先一步到了,他熟稔地和前臺的服務員小姑娘打了聲招呼,說了句‘老規矩’就上了樓,然后還是選了靠窗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骨子里是個粗人,自己也一直這么認為。
雖然這些年賺了不少錢,說一句躋身上流也不為過,有時候也被逼無奈附庸風雅,但說到底,他還是不習慣上流人的生活方式,吃飯喝茶都講究規矩,流程,儀式,在他看來,這純粹就是矯情。
咖啡也是他認為矯情的東西之一,這玩意又苦又澀,還不如一缸茶葉沫泡的茶來得令人爽快。
自打這家知音咖啡館開業以后,他時常來,也時常帶朋友來,把一些不算重要以及他覺得對方會喜歡這種調調的客戶約到這里來談事情。
這自然是因為他知道這家店的老板是誰,老板的背后又是誰。
鄭澤明也不傻,如此刻意的獻殷勤并不能讓人念一句好,反而會讓人多想。
所以他每次來,從不會和老板多說話,搞什么客套拉近乎,真就把這當做一家咖啡館。
他認為這樣,至少不會招人厭惡。
“鄭總,你的卡布奇諾,全糖。”服務員小蘭把咖啡放到桌上,沖鄭澤明笑了笑。
“謝謝。”鄭澤明道了聲謝,見對方沒有走的意思,似乎是有話想問,“你是有什么事?”
“鄭總,我想知道,您知不知道我們老板娘在哪?”小蘭問。
鄭澤明被這一問給問懵了,程心在哪兒他怎么會知道,關鍵是,小蘭為什么會這么問。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跟你們老板娘不是很熟。”鄭澤明笑了笑說,“怎么了這是?”
“噢,沒什么。”小蘭不好意思說,“我們老板娘今天到現在都沒來,平常她上午肯定會過來,我有些擔心,所以問問您。”
“這樣啊,我估計她是被什么事情耽誤了吧。”鄭澤明說。
“應該是。”小蘭點了點頭,“鄭總你慢用。”
又等了一會兒,要等的人總算姍姍來遲。
“鄭總,不好意思久等了。”秦輝一照面便連連抱歉。
“沒事,我也才到沒一會兒。”鄭澤明擺了擺手,“點喝的了沒有?”
“叫服務員隨便上了一杯,我不愛喝這玩意,跟馬尿一樣的。”秦輝笑著說。
“我也不喜歡,要不下次換個別的地?”鄭澤明說。
“不用,就這挺好的,沒什么人來打擾。”秦輝說,“這老板娘真是夠可以的,店里生意這么差,一點不著急。”
“呵呵,這就不歸咱們管了,生意真要好,還沒這份清凈了。”鄭澤明說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向秦輝,寒暄結束,該步入正題了,“秦輝,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到現在張亮還好好的。”
“鄭總,你不該是這么急躁的人啊。”秦輝笑著感嘆,“張亮在清河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錢,養了那么多人,要把他扳倒,總要一個過程。”
“確實是要一個過程,但至少也該讓我看到希望。”鄭澤明淡淡說,“可是到目前,我一點希望也沒看到。”
“鄭總,這怎么能叫沒有希望呢?”秦輝說,“你之前不是去參加秦院長的追悼會了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鄭澤明皺眉,“你是說,這事和張亮也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