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車在雜草旺盛的荒野中向前狂奔,視線被草葉遮擋,誰也不知道沖出去之后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草葉和車身摩擦發出尖銳嘯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時間的流逝慢了下來,這片荒野像是沒有盡頭的海洋。
“呲!”
突然間,沖在最前面的秦飛眼前豁然開朗,但他來不及高興,下意識一腳將剎車踩死,車在慣性下滑出老遠方才停下,車輪在軟土地上犁出兩條溝壑。
跟在秦飛后面的兩輛車一樣緊急剎停,因為前面沒有路了。
不是沒有路,而是路被擋住了。
在他們的前方,十來輛車組成了一道銅墻鐵壁,烏泱泱四五十人荷槍實彈,全部是瞄準姿態。
一片死寂,空氣仿佛凝滯了。
坐在后排的彭勝男沒有系安全帶,秦飛突然剎車,她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從座椅上飛起,重重摔了一下。
等她扶著額頭看向窗外,一顆心跌入深淵。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不,是低估了父親彭樹生。
他對自己的女兒太了解了,這條路,還是他告訴她的。
彭勝男呆呆看著窗外,父親打電話給姑姑,肯定特別叮囑過,其他的路用不著堵,只堵這一條就可以。
如果說對方人手分散,她們還可以搏一搏,現在是姑姑把能調動的人全派到這邊,任何掙扎都沒有意義了。
秦飛皺眉陷入沉思,眼下已經是絕境,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前方那么多人那么多條槍,一齊開火的話,他們這幫人連人帶車都得成篩子。
不打,那就只有束手就擒。
“秦飛,對不起,連累你了。”錢永誠已經絕望,他輕聲說。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秦飛解開安全帶,下車以后,直接把手里的槍一扔,然后向前走去。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人。
“你怎么會在這?”秦奮見到秦奮從車里下來,整個人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彭樹美叫他帶上全部人手來抓的人,竟然是秦飛。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秦飛說。
“到那邊說。”秦奮說,然后轉身掃了一眼嚴陣以待的眾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
秦飛不覺瞇起雙眼,自己這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小舅,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倆人到了一邊,秦奮神色凝重,很是焦灼問,“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秦飛錯愕,你帶人來堵,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來了?
“我哪知道出了什么事。”秦奮說,“彭樹美一個電話過來,叫我帶上所有人來這里堵人,說是會有人從這走,不管是誰,全部抓住帶回去。”
“這樣。”秦飛略一沉吟,“我要是讓你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你是不是不行?”
“你一個人可以。”秦奮似是早就猜到秦飛會有如此一說,頓了頓繼續說,“其他人不行,我得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