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從清河回來,下車剛走進梧桐路的新家,徐天一便迎了上來。
“出事了。”徐天一神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秦飛把手里的包遞給宋雯雯,和徐天一到沙發上坐下。
“茶放這了,你們慢慢聊,我跟雯雯小何上樓了。”何帆端來一壺茶,然后從何帆懷里接過秦小小,上樓去了。
“昨天中午,工人把機械廠大門堵住了,不讓施工隊進場,然后彭志遠叫了一幫人過去處理,跟工人們打起來了。”徐天一說,“傷了三四十個,最關鍵的,死了三個。”
“死了三個?”秦飛皺眉,“都是工人?”
“兩個是,還有一個是彭志遠那邊的人。”徐天一說。
“這個彭志遠,膽子是真的大。”秦飛輕聲嘆息。
“他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這事要是換做別人,現在已經進去呆著了。”徐天一說,“可我看,他是早就想好會有這么個結果,壓根不怕。”
“人家上面有人,當然不怕。”秦飛想了想說,“而且這事處理起來模棱兩可,完全可以當成互毆。”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估計也會這么定性。”徐天一點了點頭,“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倒不至于。”秦飛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沉吟說,“我以為彭志遠膽子再大,也就是嚇唬嚇唬,他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鬧出人命來。”
“你那邊的安排,怎么樣了?”徐天一說,“是不是可以收網了?”
秦飛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徐天一,沉沉開口,“應該快了。”
于成棟自打來到彭志遠這,一直頂著一張苦瓜臉。
他不是沒有想過,彭志遠這樣的人辦事路子野,但他沒有預料到,對方是這么的野,這么的放肆大膽。
“老于,你頂著一張苦瓜臉,給誰看呢。”彭志遠瞥了一眼于成棟,表達著自己心里的不悅。
“彭少,事情鬧成這樣,怎么收場啊!”于成棟一聲長嘆,“怎么,怎么就鬧出人命了呢?”
“怕什么,死了三個,又不是死了三十個。”彭志遠一臉云淡風輕,滋滋有味抽著雪茄,“老于,像你我這個層面的人,應該懂一個道理,這個社會,不是誰的命,都是命。”
于成棟愣住,他腦子里顯然沒有這個認知。
“彭少,話不能這么說吧,那畢竟,畢竟是三條人命。”于成棟說。
“這么說吧,老于。”彭志遠吐出一口煙霧,“我既然敢讓人這么干,那就說明這事我兜得住,你仔細想想,要真是大麻煩,你這個第三機械廠的廠長,還能坐在這跟我說話?”
于成棟恍然大悟,他這才反應過來,從昨天出事到現在,只有幾個電話過來問他一些情況,再無其他。
“你以為,咱們這次的合作,只是咱倆的一廂情愿?”彭志遠瞇起眼睛,淡淡笑著,“這事說到底,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結果。”
“臨海要發展,要外商的投資,你們廠子要改革,我呢,要掙錢,拿地建商場,也是給臨海的建設添磚加瓦。”
“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至于達成這個目的過程中的一些小插曲,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現在不是以前了,上面要成績,咱們這些人要錢,說一千道一萬,搞錢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可以忽略的。”
“我這么說,你總歸能明白吧。”
于成棟默不作聲,彭志遠說的這些他何嘗不明白,這也正是他敢跟彭志遠這么合作的原因。
手段不高明,甚至還很黑暗,但都可以扣到一切都是為了發展這頂高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