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北區一棟民宅的地下室里。
田中美子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太陽馬上就要升起。
地下室很小,殘留著一股不該屬于這里的消毒水味,白色床單上滲出的血跡很明顯,從位置判斷,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傷口位置是在腰部。
藏在這里的人走的似乎很匆忙,什么都沒來得及收拾。
田中美子沿著墻根,轉了一圈,最終在床頭的墻壁上有所發現。
上面刻著一句詩,‘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第一眼便確定,這句詩,是秦飛留下的,而且是特地留給她的。
由此她很快想到,這里不是來不及收拾,而是故意不收拾,是有意暴露的,暴露給所有人正在找他們的人看,包括她。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秦在暗示我什么?
田中美子仔細回想,這首詞是華夏宋朝一位叫辛棄疾的詞人的作品,詞牌青玉案,最著名的元宵詞,這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整首詞的點睛之筆,意境悠遠。
到底在暗示我什么呢?
田中美子沉思了一陣,毫無頭緒。
住到深田美詠家后的第三天,秦飛感覺好了許多,已經能夠自己撐著坐起來。
“把村上信男帶過來,讓我見見。”秦飛靠在床頭,對查猜說。
查猜沒有多問,很快把村上信男帶了進來,負責看管的源木生很有興趣的跟過來看戲。
“要不要我倆出去?你單獨問?”查猜看著秦飛問。
“不用。”秦飛笑了笑,“我單純是有點無聊,拿他解悶。”
查猜聞言,撕開村上信男嘴上的膠帶。
大口喘息了一陣,村上信男左右環顧,表情狠厲,“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綁架村上家的人,你們都死定了知道嗎!我父親一定會來救我的,一定!到時候你們都得死!趕緊放了我,你們還能活命......”
三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村上信男在那胡言亂語。
感受到三人的漠視,村上信男似乎是明白了放狠話沒用,便立刻換了一種方式,開始痛哭流涕,“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錯了,秦飛,我,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招惹你,我發誓,只要你能放了我,以后我絕對不會再煩你,對了,那個婊...美子,美子我也讓給你,我跟她離婚,讓她嫁給你,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答應,錢,女人,你要什么都可以......”
“村上信男先生,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現在不是我們放不放過你的問題,是有人不放過我們,包括你。”秦飛笑了笑說,“抱歉,忘了,以你的腦子,肯定想不明白這些事。”
村上信男一臉茫然,他確實不明白秦飛在說什么。
“人教人,永遠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了。”秦飛又說,“可惜,沒人再給你機會了,而且你這樣的人,壓根不是知道錯了,只是知道怕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村上信男突然對著秦飛不住磕頭,“秦飛,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